2025-09-12 11:21:30
在《宗教是底层逻辑还是解决方案?》里,收到了一则非常「高能量」的评论,为了回应这种「高能量」,我先后考虑过评论回复、邮件回应,最后决定以文章的方式来进行回应,这是我认为的能够回应其「高能量」的方式,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个回复的过程,引发了我更多的思考,它已经成为了这个博客的「一枚苹果」。
首先需要再次感谢你的评论,很喜欢你中间插播的小说。(建议大家先去看看那则评论)
我看待这个问题,是暂时剥离「视角」这个概念的,我认为底层逻辑首先要符合规律和逻辑。诉诸宗教是一个常见的逻辑谬误,特别是当人们在讨论一个现实层面的规律时,如果诉诸宗教就会陷入循环论证——比如我们如何证明上帝存在?宗教可以是理解世界的方式,对抗虚无的解决方案,但并不是世界原本运作的本质。
你说的我特别认同,我这几年也总在想,怎么能既说服自己,也说服别人,而且不是说一次就完,而是能持续做下去。我从我的知识库里能翻出的认知模型是「三恰系统」:
我认为宗教的他恰是建立在「信仰」这个解决方案之上的,而不是在揭示某种世界原本的规律。比如我们要如何证明人生而有罪?经典并不是「事实」,而更像是一种「观点」。不过以上的观点,是建立在我没有一个明确的「宗教信仰」之上的,如果我哪天开始信仰宗教,我相信这些想法均会发生改变,但这种信仰的锚点并不一定要落脚于宗教,也可以是自己所坚持的某种人生价值和意义。
必须承认你发现了反权威与反-反权威的奥妙所在!
正如你所说:这是一个无限递归的困境。而且你也精准地说到了脱离这种无限递归困境的解决方案——建立一种存在于独立个体内部的、理想化的元认知模式。我脑子里其实闪过很多生活场景——就是那种你以为自己跳出了权威,其实只是在用另一个权威套娃。
所以我也追问了自己一个问题,如何避免自己陷入这样的困境?刚好上一段提到的三种「恰」,是我认为的解决方案之解决方案。我们常说一个人在他的世界活得很开心,哪怕是旁人觉得他们在「无脑」热爱,但是他们当然在坚持我们所认为的「傻」,而我从另一个角度而言,认为他们是幸福的。
就拿幸福举例:「标准」也是一种权威,是建立在大多数人「共识」下的平均标准,比如成家立业结婚生子,但是这真的就是每个个体所认为的幸福吗?因此在依赖权威共识的现实社会里几乎是不可实现的。我很喜欢你的小说《光之城》里提到的那句「我们是一面镜子」,人是人的镜子,才让这个标准增加了一个更加复杂的维度——人与人之间是不同的,那么原本的那个「共识标准」也会出现割裂。一个结婚生子的人,看到丁克自由的夫妻每月都可以出门旅行的时候,他可能会心生羡慕、嫉妒。甚至也可能会为自己的幸福进行找补,通过拉踩对方的方式来证明「他们不幸福」。一旦有了这样的对比,自洽系统虽然建立起来,但是他恰系统逐渐崩溃,因为他们割裂了自己真实的想法,然后陷入到既要又要还要的境地,从而把自己困在了那个无限递归的困境——我想要自由,但是我需要尽孝;我不想被父母困住,因为我有自己的生活……
其实《宗教是底层逻辑还是解决方案?》隐含在其中的命题,正是当我们把一个外部的「标准」(比如宗教)作为「解决方案」时,如果我们意识到这个世界上还存在其他的标准(比如活法),那我们是要颠覆自己的认知,还是去伪装成反-反权威的权威,好让自己为自己的选择进行自洽?
因此,我理解的「元认知模式」,其实是续恰的部分,即行知合一,以及我比较支持的哲学家萨特的观点:即人的存在先于本质,人是生来自由的,并要为自己的自由负责。也就是我常在我的博客秉持的观点:人有选择的权利,但也必须承担选择带来的后果。
我必须先承认,在文章最后留下三个可以自己攻击自己的观点,有一个恶趣味的目的是对外宣布:我已经找到了最厉害的矛攻击自己的盾,我既然能毫无保留的自我悖论,也就意味着那些想要抬杠的人如果找不到杠的点,也属于自讨没趣(因为我后台私信常常收到「因为认为我攻击性强就意味着观点有失偏颇」的匿名私信,这个是后话哈哈)
1、反权威与反-反权威是对立关系吗?
我觉得你说道的「消解」这个视角是非常精准的,因为这个视角,我也在思考「反权威」和「反-反权威」的关系,后来我意识到,他们其实像是一对永远在互相映照的影子。一旦有一方不存在,另一方也立不住。尤其当这种立场开始跟「标签」挂钩时,事情就更复杂了——那些人不是真的在表达自己,而是在维护一个身份标签,比如「我必须是那个不随大流的人」。
解决方案其实就在你的小说里——「跳出来」。当然我并不觉得贴标签这件事是「错误的」,因为人是人的镜子,能通过他人证明自己本身也是存在性证明的一种。只是跳出来需要理性的面对自己,避免自己陷入到刚才提到的那个无限递归困境。所以我觉得保持自己的视角没错,人们不可能做到绝对客观,如果自己看待世界的方式能够同时完成三恰,并且自己能够行知合一的真实的活着,这就是一种难能可贵的清醒。
另一方角度,现在也有一群人站出来「反理性」,认为理性是冷漠、高傲的,我之所以会觉得这一类人是为了反对而反对,是因为我认为的理性、包括我在博客里提到的有关理性的思考,自始至终都是在「面对自己」,而不是作为他人标准——当然,这不妨碍我厌恶情绪化的人。
但这里也出现了一个相对视角的问题,当我试着用理性面对自己的时候,我所呈现的表达也是相对理性的,或许对你而言这种理性从感官上会不会变成「高傲」的姿态?
2、将宗教作为解决方案是否是一种过度「实用主义」的表象?
这大概是一个陷阱题,因为它本身是站在一个视角上看待的问题。比如我是先将宗教看作是「解决方案」才进行讨论的;但是如果有人站在了宗教经典就是底层逻辑的视角,那这个命题自然不存在,甚至是反权威的。
我也必须承认,宗教系统里,特别是佛教里的「空」、道教里的「无为」,甚至是优于现代哲学里的一些存在论的,所以宗教本身很难用哲学的定义去框定它在人类思想坐标轴的哪一个区域。正如黑格尔所说:宗教是精神发展阶段的一种体现。「解决方案」的视角仅仅是我站在哲学的视角来理解的。
如果脱离哲学视角,你会从怎样的视角来理解宗教?
3、我是否构成了反-反-反权威?
这个就是刚才提到的「无限递归困境」,其实只要跳出结构,就像你在小说里提到的「当您不再试图测量光,而是成为光的一部分时」。
跳出结构(例如惯性思维)的前提是「理性」,我坚持这种理性是对内的,是自我反省的基础;其次是「元认知模式」,即行知合一,和清楚的知道自己的选择以及承担选择带来的结果,而不是将一切的选择就进行外归因,试图让他人来为自己的选择承担后果;然后坚持自己的「信仰」,这个信仰可以是宗教,也可以是自己内心的坚持,比如我自己坚持的信仰,就是思想的自由、表达的自由,如果我失去了这两样东西,我会选择以最极端的方式对抗并结束困局,哪怕是死——这就是我选择的代价。
以上是我「跳出来」的方法,也想听听你有哪些「跳出来」的方法。
创作者在创作时会预设读者视角吗?
我两年后再看这篇文章,还是会点头。但我也更能理解,那种想被看见的冲动,其实很真实。人毕竟是社会性动物,我们难免会在乎别人的回应。只是有些人会把这种「想被看到」看成是一种软弱,甚至「可耻」。我倒觉得,那反而是我们跟别人建立联系的方式之一,也是属于「自洽」的部分。
其次,人为什么需要「他恰」?契约关系就是一个标准的他恰行为,约定并完成约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才可以被维持下去。就像你在文章下评论,而且还是如此认真和高能量的,我一定想要以同等的方式、甚至更高能量的方式来回应你,如果我仅仅只是回复一个「谢谢你的回复」、甚至是无视,这便是所谓的「没有回应即是绝境」。我个人觉得他恰非常重要!
再次,「续恰」可能是最难的,因为它被放在了一个时间坐标里,并不是一个我们在暑假第一天拟草的那个每天要完成多少作业的「暑假计划」,那个只是一个暂时的「自洽」,好让自己拿在手里的时候感慨自己多么努力。续恰是真的能够按照「暑假计划」去每天完成自己对自己的承诺。我目前能想到的,是来自于王阳明的「行知合一」,还有一些属于我自己的坚持,比如我会努力保持活人感,无论是在博客、播客还是 Telegram 频道,我并不希望用包装自己的方式来凸显某种人设;还有就是「真诚」,这种真诚不仅仅是对别人,也有对自己。我因为一件事情感到愤怒、羞愧、情绪化,这就是我,并不是因为我想要保持理性,而压制这样的我,我只是在事后追加了一个「反省」的机制,去重新理解自己为什么产生了那样的情绪。「续恰」很抽象,我只能用我的方法论来进行解释,你是否也有一些保持自我的「坚持」?
回到「创作者在创作时会预设读者」这件事,这确实是三恰同时启动的一个第三人称视角的自我观察。我创作又在迎合谁吗?(他恰),我的创作是为了什么目的?(自洽),我如何保持这样的坚持,或者我是否也要承认自己有迎合他人,希望被看见的需求?(续恰)
但很快就会发现一个问题,即我无法控制来自于他恰的评价,正如你所说的:即便您认为自己没陷入这一对抗,外界观察者(比如为你写评论的我)依然可以判决您是否陷入了这一对抗。当他人在理解层面与创作者的预设出现偏差时,应该如何应对?有的人会极其敏感这样的「被观察」,他们会认为这种与预判(大家会认为我很有想法)、甚至是标准答案(老子才能看清楚这个世界)相违背的观点出现时,就是一种对自我的否定,为了避免这样的情况,才用了「我写博客是为了我自己」作为了最终解释权——那你干嘛要发出来呢?——被我拖入了无限递归困境。
你属于另一类人,跳出了创作者与读者「天然身份差」的视角,很显然你在回复这个评论时,已经不再是「读者」的身份,而是你在里面来回切换身份,更像是一个被安置在房间角落的摄像头,你既看到了站在镜子前的自己,也看到了镜子里的自己。这件事情就极大程度地避免了「无限递归困境」,除非这个困境是我们自己给自己设定的,比如「我现在正在创作的内容,是为了回应你,还是为了在回应你的同时预设了更多的读者?」
当我清楚地看到自己想法时,我会决定将这篇正在写的回应做成文章发布出来,不仅仅是回应你,也是为了让更多人看到这个思考过程。
为了强调「行知合一」,我把文中一些有关元认知模型的部分都链接到了我以往创作的内容里。
再次感谢你的回应,成为了这个博客建立以来的第二枚「苹果」,它甚至已经落地、发芽。如果可以,有机会一起写个小说?(我们要做点不能被 AI 取代的事情)
2025-09-11 11:13:48
如果你是用第三人称视角看待宗教,就会清楚地意识到,宗教是「解决方案」,因为宗教所呈现的规则是一种信仰,而不是事实。当然,我说这句话一定会惹怒很多宗教信仰者,我并不是无神论者,但也暂时没有信仰某一个特定的宗教系统,我尊重宗教,但我是将它放在「解决方案」层面进行所谓的尊重。
如果看到这里,会因为我没有支持宗教而开始想要反驳我、甚至是攻击我的,我建议接下来的内容也不要再看下去了,因为我很难从非黑即白的角度去讨论今天标题的问题,因为底层逻辑和解决方案本身也不是二元对立的。
关于底层逻辑和解决方案的部分,请参考前序内容。
这段时间,我的评论区会时不时出现极端宗教狂人分子的评论,引述到一些狂热宗教观点的网站,这些网页很像网络兔子洞,晦涩难懂的内容,加上无限跳转的机制,会给人一种强烈的神秘感和解密感。
我其实有认真去看那些狂热宗教观点,无非还是世界末日上帝救赎的那套说辞,只是加上了克隆人、外星人、恶魔之子这一类看似与时俱进的部分。但是这些观点都有一个共同核心,是它们都将《圣经》作为了「因」,从而推导出顺应宗教的果。简单来说,就是他们认为《圣经》是构成世界的规则,在这种规则之下成为虔诚的宗教信徒就是解决办法。为了支撑这个论点的成立,单靠《圣经》很难形成证明闭环,于是它们引入了更多的对立内容,即那些反对宗教的人,都遭遇怎样的下场。
这并不是一个小众的逻辑谬误,在生活中你随处可见这样的证明逻辑:我的证明来源于我的观点 A,以及我证明反对/不支持 A 观点的人都是错误的。
我把上述的这种逻辑谬误命名为「反-反权威-的权威」,它和「反权威」最大的区别在于,前者其实并没有在反对权威,因为权威的声量远远超过个体,特别是这个权威纠集乌合之众后,这种声量是伴随攻击性的;而「反反权威的权威」,反对的是那些「反权威」者的观点,通过其观点的错误,从而提高自己的声量,因为反向利用对个体的反对,也更容易在自己周围纠集乌合之众。
为了让反反权威的权威更加合理,人们往往会把这种反对的部分包装得更加「权威化」,例如用「大家都这样说」与「共识」包装成普遍性,将原本反权威的部分也涵盖其中。简单来说,就好比大部分人认为番茄炒鸡蛋应该加糖(权威),但有人站出来支持番茄炒鸡蛋不应该加糖(反权威),他们在声量中被讨伐禁言,这时有另一群伪装权威的人站了出来,他们高举的旗帜是「番茄炒鸡蛋加不加糖是每个人的自由」,但是他们攻击的依旧是那群支持番茄炒鸡蛋不应该加糖的人(反-反权威),以获得番茄炒鸡蛋应该加糖的支持,于是他们成为了这个群体里新的权威,即反权威的权威。他们的观点是正确的吗?当然,但他们证明观点的逻辑是存在谬误的,因为攻击那些不应该加糖的人,不正是在剥夺人们加不加糖的自由吗?
其本质是因为他们不愿意失去更大声量的支持,另一方面他们也不敢对权威进行反抗,所以用反-反权威的方式来找到自己的生存夹缝。当然,这没有错。
谁在利用「权威」,谁在寻求「权威」的声量,就意味着他们是不是真的在反权威,还是在利用反反权威的方式获得属于自己的权威感。
之所以上一小节要讨论这么绕的概念,是因为这是将解决方案当做底层逻辑最根本的原因之一。权威除了意味着「声量」,也可能意味着「真理性」,特别是对于缺乏独立思考的人,权威代表的即是标准答案。试着回想一下,如果在学校或是家里,当你纠正了一个老师或长辈的错误之后,你最有可能收到的警告是什么?大概你会收到「别太骄傲」的评价,因为当「权威」被冲击时,权威如果在第一时间做出修正,就会令人以为权威存在瑕疵性,这种需要不断做出修正的行为必然会降低乌合之众对权威的信服度,所以反过来对「反权威」的人做出评价,更像是权威的膝跳反应。所以我们常常会看到很多人对「反权威」的评价往往会采用「傲慢」这种暧昧不清的词语进行评定。
不过,我并不觉得傲慢是贬义词,我会更在乎人家因为什么「资格」可以傲慢。
这个评价系统就会第一时间暴露「反-反权威-的权威」的身份,因为他们会第一时间站在另一个对立视角评价「反权威」系统,而不是站在非二元的视角去理解为什么会有「反权威」的存在——过早地暴露自己的身份,也是因为害怕会被「权威」当做「反权威」而被声量掩埋。
「反权威是傲慢的」——这便是「反反权威的权威」的偏见。这两者是相互相成的,缺少了任意一边的定义,另一边都会随之消亡。
我在学生时代被树立成过「反面典型」,当我被拎出来进行公开批斗时,老师为了典型的「立体感」,让曾经被我上课影响过、玩游戏被欺负过的同学站出来公开指认我,在这其中无论是不是真正的「受害者」,我有记忆的没记忆的人都站出来指认我的罪行——现在想想,那么多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因为每一个上课和我讲话的人,我们都是真情实意地在开小差啊!
从那一刻开始,我就在心里种下了一个奇怪的哲思种子——为什么那些甚至和我没有关系的人都会站出来指认我的罪行?
如果老师是「权威」,我显然是那个「反权威」,而这些指认我罪行的人则是「反-反权威」——没错,你发现奥妙了——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因为老师认为,我作为反面典型是在影响那些想要好好学习的同学,那如果指认我成立,是否意味着他们就是老师口中「想要好好学习的同学」?
文章都快完了,还没点题,但是我可是处处都在点题。
宗教是某种意义上的权威,正如哲学家克尔凯郭尔的观点,他认为人的痛苦来源于理性,所以才感到虚无,而其对应的解决方案便是寻求信仰,例如宗教信仰。与此同时,宗教又是反权威的,例如早期基督教在罗马帝国是拒绝承认皇帝的「神权地位」的;佛陀出家的行为,本身也是在对抗婆罗门祭祀权威与世俗的父权结构;随着宗教的发展,宗教开始组织化,建立起对应的教义、经典、教阶制度等,都是以神的名义重新确立了最高形式的权威,甚至远超政治权力——而这种组织化的结果,因为形成乌合之众(非贬义),又成为了群体性的权威。
这不是身份隔离,而是已然身份属性的模糊化,模糊带来的结果就是逻辑混淆——即从我的视角,我认为宗教是一个人们用来对抗虚无的解决方案;但由于这个解决方案成为多数人的选择时,其教义就被当做了世界的底层逻辑,例如人都是有罪的,从而用来解释原本应该由其他学科、哲学、甚至其他宗教所解释的部分,那这些多样解释的部分就会被宗教当做「反权威」而存在,其本质原因正是将解决方案当做了底层逻辑去理解世界,甚至评价他人对世界的认知。
这个时候,就必然会出现「反-反权威」的情况,因为他们为了获得「权威」的认可。
反过来,当人们将宗教视为「反权威」的存在时,他们认为宗教的解决方案原本就是用来重新解构世界的部分,甚至认为其规则也应该进行重新编译和指导,从而全范围地对抗原始「权威」。这个时候,有人站出来反对他们,是不是又从逻辑上形成了「反-反权威」的解构,而他们一套靠近的权威,其实就是通过「反权威」而建立起来的「权威」。
究其根本,并不是人们是否尊重宗教,而是人们在用宗教作为解决方案,还是认识世界的方式?这两者没有对错,但这两者必然会分裂出权威与反权威的身份结构。
这个话题的核心,并不是想聊宗教,而是想聊诸多人将「反-反权威」误以为是在「反权威」,挑战权威是结构性的,因为权威本身也是结构性的存在,例如反对宗教,其根本是因为宗教存在一个庞大的结构,你要反对的到底是组织、教义、经典还是教阶制度、政教合一等等。而这种反对也会伴随「肯定」的部分,例如我认为宗教存在的合理性,是因为它是哲学观念里一种「解决方案」,但我反对的是人们将教义和经典作为底层逻辑去理解世界,甚至覆盖其他学科对于世界规则的另一视角的理解。
但是「反-反权威」的解构很难出现结构性,因为如果反权威存在结构性,在反权威里的那些认可的部分,「反-反权威」是要全盘否定还是部分否定?部分否定是否就意味着他们其实也在肯定「反权威」的存在?
这就如同是在文革时期,在高考时在作文里写下「毛主席万岁」这几个大字,那作为权威的追随者,人们要如何做出判定?这个逻辑 Bug 之所以一定会存在,就是因为「反-反权威」只能进行反对性反对,也就是为了反对而反对,否则他们会丧失对「权威」的潜在忠诚性。
所以再回过头来,就很好理解为什么「反-反权威」的人如此喜欢用「极端例子」来作为反对依据,迫使对方跳入无法证伪的陷阱,是因为极端例子能够最好地避免结构性反对,所以也恐惧人们利用理性解构的方式拆除所有假设的部分。
值得自我反驳的部分:
2025-09-10 12:19:52
随机词:牙刷、痛哭流涕、电梯
从电梯门被关上的那一刻,两个人就沉默不语,空间里只有老旧电梯翁鸣作响的嘎吱声,充满着凝结卡顿的机油味道。女人站在电梯的一角,看着男人的背,不知为何她泛起了一阵难过,但很快又被刚才还没有聊完的话题牵扯出了愤怒。
女人继续着刚才在家里大吵的话题,她其实已经笃定了男人会继续沉默,这种沉默也说明了一切在她内心难以接受的结果。
女人质问道:「你不说话就是承认了是吧?」
男人苦笑道:「我说了,我只是不小心在那个时候启动过它。」
女人继续逼问:「启动之后会一直保持三分钟的运作时间吗?」
男人油嘴滑舌道:「我见它启动了,我就干脆刷个牙总可以吧。」
女人被触发了她的职业习惯,立刻反击:「呵?刷牙?下午 3 点?在我出差不在家的时候?你说出去谁相信啊。」虽然女人用的是问句,但每一句话都笃定地像是在宣判裁决一样。
又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默,男人在狡辩的过程中,并没有回头看着女人,这让她更加笃定了男人心里有鬼,她抬头看了眼电梯,才发现他们刚才进来时压根儿就没有按电梯,它现在正在往楼上运作。
「我真的服了……这点事你都做不好吗!?」女人挤过男人的肩膀,疯狂地按着 1 楼按钮,每一个字都配着一个狠狠按下的动作。
男人半开玩笑,倒没有介意女人的讽刺:「会不会是你平时只能看到我做不好的事情。」
「你少在那里油嘴滑舌的!我现在在很严肃地跟你讨论离婚的事情!」
男人似乎根本不在乎这个结果,另起了一个话题问道:「你为什么会怀疑我出轨呢?」
「王晨卓,你别再无理取闹了行吗?你非要我把所有证据都摆在面前,你才肯承认是吧,我觉得你是个男人,想给你留点最后的面子。」女人深吸一口气,有些不可思议,扭过头想跟男人对质时,他已经躲到了电梯角落,像是预判到了接下来发生的一切,低着头不敢抬头。
「王晨卓,那天下午 3 点多,你开过家里的门锁、在这之前你把家里的摄像头给遮盖了、然后启动过电动牙刷刷牙、一个小时之后家里门又被开合过一次,你才拿走了摄像头的遮盖。」女人背过身,对着电梯一角冷漠地阐述着,声音在狭小的电梯里来回回荡,像是将那个男人逼到了对角线的另一个角,阴沉得让人有些可怕。
女人觉得自己「回答」完了男人那个无理取闹的问题,又恶狠狠地补充道:「我告诉你,这些证据只会对你不利,我甚至可以让你净身出户。」
女人又回过头看了一眼电梯的指示,电梯还在上行。
与此同时,男人说道:「如果我做一切……」
「操你妈的这个破电梯!」女人又开始疯狂地按下 1 楼按钮,「就他妈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我才出差回来就要跟你这个人渣离婚,我不想跟你闹到法院,你跟我去民政局办理离婚就可以了,我真的受够了!」女人开始用手砸电梯控制面板。
男人抓住女人的手腕,但他知道,这一切已经回不到以前了。
「你放开我!」女人歇斯底里地喊道:「你别碰我,我觉得你恶心!」
「我做这一切其实是想确认你还爱不爱我……」
「你闭嘴吧你,又他妈是这个借口,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吗?」男人突然松开了女人的手腕,女人的手一个用力狠狠砸在了电梯门板上,电梯突然剧烈震动,灯光突然变暗,卡在了那里。
「你真的,做不好一点事情……」这一次,女人没有再发火,而是捏着自己的手掌,深吸一口气,「你滚开,离我远点。」男人知趣地退回到那个阴沉的电梯角落。
「王晨卓,我对你真的很失望。」电梯卡在半空中,就跟她此时此刻即将落定的心一样,她终于说出了这句话,她知道这句话足以毁掉一个男人的尊严,但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关于这段婚姻的评价。
「是因为你认为的出轨,还是我们的婚姻?」男人边说着,边示意女人按下电梯故障的报警铃,女人不想接受男人的安排,交错着手臂在应急电源的昏暗灯光下看着男人模糊的脸,说道:
「我们非要在这个时候讨论这种话题吗?你还嫌我对你的失望不够多?」
「不是,我只是想搞明白,你失望的原因。」
女人按下了报警铃,铃声在狭小的空间弥散开来,像是教堂里管风琴的低鸣,也像是这段婚姻的送葬曲:「现在弄清楚还有什么意义?」
「不,对我来说很有意义,我只是想知道你的愤怒是源自于失望,还是你还爱我。」
「王晨卓,你窝在家里写小说把脑子写坏了吧?」
「就是因为我整天窝在家里,我才需要确定我还重不重要。」
「你还不够重要吗?你把人带到家里出轨,这个家不就是被你毁掉的吗?」
电梯的报警铃在两人的争吵里变成了巧到好处的白噪音,他们也没人在乎电梯维修仍然没有应答他们。
「我说了,我没有出轨,我做的那些事情只是想测试你有没有在乎过我。」
女人插着手,对这个说辞已经完全免疫了:「你觉得我会相信这个借口吗?」
「我只是想让你看见我,你不觉得我在家里就像是一个家具吗?」
女人深吸一口气被苦笑打断,她从鼻腔挤出一丝气,像是早就知道男人会这样问似地回答道:「不是你自己活成家具了吗?你整天把自己关在书房写你的小说,班也不上、门也不出,你不是活在你的世界里了吗?」
「所以我才希望你能看见我。」「我走进过你的世界吗?」
两人的话几乎是重叠着说出来的,突然的沉默让两人快要消失在黑暗的灯光里,女人又按下了报警按钮,婚姻的送葬曲又开始环绕起来。
「对不起,我只能在那个世界找到属于自己的证明。」男人开始哭泣,但女人似乎也习以为常。
「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聊到这些话题就开始流泪,你能不能像个男人,我知道你是写女性小说的,但是你有半点了解过我吗?我也是女性啊?你知道我要什么吗?你永远在你的世界去幻想那些女人想要什么,甚至那些女人还可以……」女人说到这里也突然哽咽了,想起了男人出轨的那一个小时,她甚至知道出轨的对象就是他的编辑,甚至他们两个人聊天的时间比她跟他之间还要长。
「我想了解你,但你永远在聊你接受的案子,你没发现我们俩的对话也变成了你在用证据给我定罪吗?」
「那不是因为你留下了这些确凿的证据吗?」
「万一这些证据都是我故意设计的伪证呢?我们之间的婚姻还有感情吗,还是说对你这个律师而言就只是用证据来宣判结果就行了?」男人质问道,他在被宣告离婚的那一刻都没有这样态度强硬过。
男人带着哭腔补充道:「你以为我能走进你的世界吗?」恰好又是在电梯报警音结束的那一刻。这次,女人没有来得及按下按钮,狭小的空间里只剩下男人痛哭流涕的声音。
五分钟后,女人问道:「你对婚姻失望了吗?」见男人情绪有所缓解,女人又按下了报警音,结束了静止的沉默。
「你对婚姻失望了吗?」男人也反问道:「对你来说,现在的证据能够让你判决对我失望吗?」
「你出轨的事情还不够让我失望吗?」
「如果我那天所有的证据都是伪造的,我故意在你出差的时候留下了这些证据,就是想确认这些证据指向的是你还在不在乎这段婚姻。」
「你能不能不要把我当傻子?我知道你写小说,但是你也别用这些剧情来欺骗我。」
「在定罪的时候,证据和主观动机哪个最重要,哪一个又最难被辨伪?」男人换了个不太像他的语气,聊起了另一件事,他走向电梯门,开始试着掰开它,女人被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哽咽住,她在分析这个问题背后的「陷阱」。
「你的主观动机还不够明显吗?你如果没有主观动机,你为什么要遮挡摄像头?」
「所以你还是在用证据反推主观动机,或许你只有对我的时候才会如此,我知道你是一个好律师,我相信你不会用同样的方法去有罪推定你的被辩护人。」男人慢慢掰开了电梯门,刺眼的白光从门缝灌进昏暗的电梯,露出了一个错层的楼道,电梯被掐在两层楼的中间,像是某种陷阱。
「我有罪推定你,不就是因为你和那个编辑长期以来的暧昧交流吗?」
「有证据吗?」男人示意女人先爬出电梯。
「你们经常大半夜还在聊天,你不觉得不正常吗?」
「你怎么知道的?」
「是,我趁你睡着时翻过你的手机,我承认,但我只是想确认你有没有出轨。」
「嗯,我知道了,我很高兴知道你偷看过我手机。」男人低着头浅浅地笑了笑,再次示意女人爬出电梯。
「你承认了?」很奇怪,明明电梯门外的楼道有强烈的白光照进电梯,但女人还是没能看清男人的脸,她努力辨别他的表情,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认罪」了。
「前两天,我也偷看了你放在餐桌上的案宗,说的是一对夫妻开车时在车内发生争吵,进而引发到妻子抢夺丈夫方向盘,导致车祸,丈夫当场死亡,这个案子你是怎么辩护的?」男人又换了一个话题,气氛完全不符合当下他们正在聊的话题,但女人已经习惯了,她的丈夫就是活在自己世界里的人。
「行车记录里的证据,记录的是丈夫想要开车自杀,妻子抢夺方向盘是为了紧急避险,所以是按意外处理的。」女人倒是如实回答,因为她已经确认男人刚才的默许就是承认了出轨的事实,她其实已经做好了离婚的准备。
「什么证据能证明丈夫是想自杀的?」
「行车记录仪记录到他在大喊我要你跟我一起死,所以判定他有主观动机。」
男人再次示意女人先爬出电梯,他淡淡地说了句:「你先出去吧,离婚的事我答应你。」
「嗯。」女人因为这个答案如释负重,但突然悲从中来,她哭着爬出电梯,门外强烈的白光让她睁不开眼睛,所幸这不是一个陷阱,没有在她爬过中点的时候突然启动夹断她的身体。
「被我遮盖摄像头录下的那段监控,你有仔细听过吗?」男人并没有打算要爬出电梯,而是对女人 问道。
「什么?没有?」
「没什么。」说完,电梯门合上了,报警音再次出现的同时,电梯竟然继续上行了,女人锤着电梯门咒骂着。
女人被轻轻拍醒,突然觉得脑袋一阵剧痛,她听到了心跳记录仪的报警声,像是从隔壁传来的。她躺在病床上,面前站着几个警察模样的人。
「陈义女士对吗?」警察问道。
「嗯……是……」女人艰难地撑起自己的身体。
「你还记得你是怎么出车祸的吗?」
「什么……」女人摸了摸头上的绷带,她的时空仍然错乱着。
「你还记得你出车祸前你的丈夫说过什么话吗?」
「我这是在哪里呢?」
「失忆了?」警察对不远处的医生用嘴型说着,但女人读懂了唇语。
「你还记得这段画面吗?是你和丈夫出车祸前的行车记录仪。」警察说着,把手机递给了她,里面播放着两人抢夺方向盘的画面,丈夫最后说道:「我要你跟我一起死。」随后车门被解锁,车辆一个急转,女人被甩出了车门掉进花坛里,丈夫开车冲进了河沟里。
行车记录仪里,她丈夫的那句「我要你跟我一起死」冷漠地像是在读剧本台词。
「你丈夫有抑郁症,你知道吗?」
「啊……嗯……不知道……」女人的脑袋里会闪回一些杂乱的画面,她被甩出车门之前,他们俩正在争吵,那天他们确实要去办理离婚,丈夫帮她开关的车门,但车门并没有关好,两人就在车门报警声中不断争吵着,女人问道:「王晨卓……不……我丈夫呢?」
「他溺水后救治无效……」
「嗯……」女人打断了警察的话,看着窗外刺眼的白光,她已经理不清这些所有的证据指向的是一个怎样的罪名。
2025-09-09 11:20:37
这其实是过年期间在休假时录制的一期播客,要在小宇宙这种女权用户偏多的平台发布这样的内容,必然会遭到挞伐。但问题是在播客里想要跟我们对骂的,也没有几个人骂得赢的。之所以再把这个话题拿出来聊,是因为昨天遇到了一个商务合作的事情。
对方希望我们设计一个可以在户外,容纳女性群体进行的心理疗愈的活动。我介绍了我们工作室有的模块后,我询问他们的具体需求是什么,比如这些女性用户希望通过这个活动达成什么目的:释放攻击性?了解自己?亲子教育?等等。
但是到最后和我对接的商务合作也不清楚自己的用户到底想要什么,其实这也是我在做活动策划时最头疼的事情,在不清楚需求的情况下,不是说不能创造需求,是因为一旦涉及到群体,特别是女性群体,她们很难被同频在一个需求之上。举个例子,一些女性参加活动其实本质目的就是为了内卷别人,以证明自己的性魅力;而有的则是从归属感来进行比赛,比谁的丈夫更爱自己。倒不是物化女性(以及女性特质),是因为女性(以及女性特质)的原始驱动就是「爱与归属」。
这是本性的部分,也像是被写在了 DNA 里的原始代码。
我其实很抗拒接全女性场的活动,如果全女性场里存在一个性魅力足够的男性,那这个场域的能量也会被盘活,因为激发的是女性潜在的雌性竞争(反过来,如果是全男性场,只要设计竞争机制就很容易盘活场域,因为男性的原始动力是尊严)。显然,这样的设定是没办法放在台面上说的,因为稍不留意可能就会涉及到女权主义、男凝等问题。
所以我特别跟商务合作的人强调,我们做的活动并不是灵修,不会你好我好大家好、也不会有什么爱的抱抱,我们只是在利用不同的模块让场域里的每一个人与人之间形成关系,这种关系可以是亲密的,也可能是「因为对方身上有很多自己母亲的特质而产生的厌恶甚至敌对」。
首先,承认自己正在雌竞本身就非常困难了。所以并不是逼迫大家一定要承认自己存在雌竞的想法、甚至要改变这样的想法。
其次,男性也存在雌竞的可能,只是他更容易被包裹成「情绪问题」。
最后,雌竞是一种潜意识,仍然会优先于意识存在,我承认意识是可以控制潜意识的,但是意识不能控制「本能」,就像遭遇危险时身体的肾上腺素会大量分泌一样,这不是人类可以通过意志来抑制激素水平的。
接下来就一一展开。
先说一个有趣的例子,我们认识一个朋友,算是我们人生中认识的唯一的也是最幸福的原生家庭的案例,她如今怀着第三胎,前面已经生了一儿一女,我们一直以为这样的「生育属性」强烈的女性,她多少会被自己的激素控制,而变成一个难以沟通的非理性之人。但事实上,她也是我们认识的「妈妈」里面,最理性的一个。
有关于她的理性,会在过段时间的播客发布我们和她录制的节目。此前,我们把同一个问题,问给她和我们的前助理,前情提要一下,前助理是一个情绪化的人,大部分时间是以自己的感受作为基准进行思考,所以她身上又会有我们很羡慕和喜欢的活力感。这个问题是:如果你的女儿更喜欢爸爸怎么办?比如女儿只想跟爸爸出去玩。
我相信这是很多女性在养育孩子的过程中会想要搞清楚的灵魂拷问,包括一些男性,也会因为自己没有得到孩子的关注而感到失落,甚至与妻子之间形成敌对关系(这就是男性雌竞的部分)。前助理其实跟我们聊过,她说她的老公更喜欢女儿。但从「人是动物」这个本性来看,其实女儿本身就会天然地喜欢爸爸这样的雄性符号,因为他给予女性对于「爱与归属」的原始追求。如果妈妈同时又是一个情绪化的符号时,女儿会与爸爸更加地亲密。
前助理显然不想面对这个可能的事实,她认为要跟自己的女儿讲道理,问她为什么不喜欢妈妈,也会跟自己的老公做工作,不能让孩子偏颇地喜欢某一个人,可能是我们追问得过于猛烈,很快她就拒绝和我们讨论这个「假设」的事情;后来我们把同样的问题问了刚才提到的朋友,她非常无所谓:她喜欢就喜欢呗,反正她要跟她爸出去玩也没钱,跟我出去才有钱买吃买玩的。
对,答案就是这么简单粗暴,但感觉也非常地行之有效——因为她压根就不在乎女儿到底喜欢谁,只要她开心,她今天想跟爸爸,明天想骗自己出门逛街买东西都可以,因为那是孩子自己的选择。
我们问她,那女儿天天粘着爸爸,你会不会觉得她在抢你老公。
她还是无所谓:抢就抢呗,反正晚上睡觉的时间是我跟我老公的。
我曾经说过这句大逆不道的话——其实一些女性甚至会和自己的女儿进行雌竞,并不是她们不喜欢自己的女儿,而是这是一种生物本能,特别是在产后激素紊乱期间,一些女性会因为丈夫过分亲昵女儿而出现「归属感」丧失的情况,从而对女儿产生了本能的敌对。一些人会与这种负面情绪进行对抗,从而形成过度内耗,反而诱发了产后抑郁症。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雌竞仍可能存在,例如女儿婷婷玉立的年纪,伴随着母亲逐渐衰老和荷尔蒙失调,她会本能地把这种青春的丧失归咎给自己的女儿……
但是大部分女性,或者说中国女性又是将情感黑箱化的,她们不愿意表达自己的真实情感,妄想对方能够拆解自己的黑箱,同时满足自己的操控欲,也同时从侧面证明了「爱与归属」的强烈感,因为只有「我认可的那个人」能够、应该、必须猜到我此时此刻在想什么。
很可惜,雌竞并不会第一时间被发现,但如果能够真实地面对自己的情感,就算拆解到了雌竞的部分,就拥有了修正后续行为的机会。
我以前想开发一个 APP,是女性聚会场景里需要用到的 P 图软件。当女性合照之后,同一张照片上需要修改的部分太多,而且每个人又有每个人的「参数喜好」,如果能有这样一个 APP 能够保证每个人都对自己的部分进行 P 图,又要避免别人对自己已经修改的部分进行二次修改。直到最后一个人修改完照片,这张照片才可以被发布出来,这样就能避免同一个朋友圈、两个人的合照、彼此在对方的照片里都长得不一样。
常常有人说「女权是一门生意」,其实这句话还有一个底层——雌竞才是一门生意。
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有必要解释一下,我认为的「雌竞」并不是一个贬义词,它是人类底层代码的一部分,只是一种本能,并不指向它一定会带来不好的后果。之所以雌竞是一门生意,只要你理解了「爱与归属」这个原始动力,很多东西就找到了一个有趣的锚点。
例如时装,女为悦己者容,取悦自己和取悦他人并没有对错之分,但这件事本身是为了提升自己的性魅力,这种性魅力的原始目的就是「求偶」。另一些,做着女权生意宣扬不婚不育,其实背后是一个结婚生育孩子还跟着丈夫姓的女权,本质上也是在利用雌竞来制造话题,当女人不再为「男人」争夺性资源时,就会开始转而对其他女性进行「比较」,否则存在性就会丧失——即女为悦己者容,就算是取悦自己也是因为有对比才知道「老娘今天的妆化得可比 Fiona 自然多了」。
为了公平,也要说说雄竞。雄竞也是需要比较的,比如打游戏的排位赛。
所以这里需要反转一个前提,并不是因为我在质疑女性之间是否存在纯友谊,而是谁在标签化女性友谊?我并不认为女性之间的友谊都是虚伪的、都是与雌竞挂钩的,只是我收集的案例最终都导向了雌竞这个现象罢了。
例如,前几天我在 Telegram 记录了三个成都阿姨之间的对话,一个阿姨努力想要强调自己是全场唯一一个开车的人,她先后从点菜、聊亲子关系不停强调老公给自己买了一辆车的事实。她是无意的吧——当然,我相信她是无意的,就算是有意为之也非常符合「她最关心自己有什么比过了在座的其他两位女性」。
将女性友谊标签化的,是这个阿姨,是她标签化了两个朋友「丈夫没有给她俩买车」,才有了对比和雌竞的基准。
这里又要说起我曾经说过的另一句大逆不道的话:男性之间可以很轻易地佩服和祝福对方,哪怕是通过肢体搏斗的方式,也是为了发泄当下的因佩服导致的不服;女性之间的佩服往往会紧跟着「但是」——你仔细体会,这些「但是」的部分,其实就是她们在对女性友谊标签化的部分。(不过,这件事情在带有女性特质的男性之间也会发生)
我相信有人会想要质疑题干,比如强调「纯友谊」到底是什么。所以我必须把标签化的话题在上一小节给聊完,以便在这里挖下陷阱。
我其实相信女性之间存在纯友谊,但很有可能友谊的概念同样也会荡然无存。因为友谊在很多情况下,其实是不需要「讲道理」的,如果遇到矛盾也最好不要「就事论事」,因为就事论事就意味着在破坏感情。
所以从我最开始聊起的那个商业合作说起:当事人维系这段友谊的目的是什么?或许是对方有用、或许是因为对方性魅力不如自己才能对比自己的漂亮、或许是对方傻傻的很听话以至于可以享受被对方全然关注的过程、或许是从利益的角度每一次出门都可以不用自己掏钱……答案可能会很真实,但它可以被很妙地包裹在「友谊」的下面,永远不用被揭露。
所以,你还要不要质疑题干呢?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友谊都被遮羞在这样的真相之上,因为只有你自己知道答案。
2025-09-08 11:37:55
开始内容前,先聊一个有些「地域笑话」的事情,若心太善就不推荐再继续看下去了。
前段时间出差,在北京吃了一家服务员全是朝鲜人的朝鲜烤肉。在吃之前,朋友就在开玩笑说这里的美女服务员是从朝鲜专门挑选出来的「门面」,她们定期回国的安排都是专车、专列、专机接送,不允许她们与外国人有过多接触,特别是在店内服务中国客人时,她们是不允许与中国人有接触和交流的等等。总之,在这个「刻板偏见」的介绍里,充满了对朝鲜这个奇妙国度的粉饰与猜疑。
事实上,吃饭的服务并没有想象的「死板」,她们都说着比较纯正的中文,也可以用简单的语句与客人介绍事物,烤肉的过程也非常娴熟,总之不是在朋友口中的那个「头系在腰带」上的危险程度。
直到服务我们桌的服务员不小心手滑刷落了勺子,发出了巨大的声响,她非常恐慌连忙道歉。我们并不是那种「热情」的客人,这样的意外对我们而言仅仅是接收到信息,表达谅解后,我们又回到自己的状态里继续聊天。可能因为没有从我们这里得到正面积极的回应,她仍然非常紧张,不停道歉的同时还去联系了自己的主管。主管是个北京人,在远处查看我们仍然在有说有笑的聊天后,他便示意服务员不用担心继续做自己的事情。这一切都被我偷偷观察,但也完善了最开始的那个「地域笑话」——如果她们被投诉,是不是就失去了留在中国的机会,亦或者说她们之所以会严格遵守规则,是因为她们知道一旦和外国人扯上关系就会被「炮决」。
是挺地狱的。
ChatGPT 更新模型 GPT-5 后,我已经从好几个朋友口中听到了「蠢」的评价,我自己使用下来,也发现 GPT-5 变得越来越「舔」,为了给予想要给出确切答案而变得非常「蠢滑」——即愚蠢但又非常拙劣的狡猾。
举个例子,当我在跟它构建我想搭建的剧本结构时,我邀请它作为一个「角色」参与其中,但是它非常迫切地想要引导我跟着它的设计一起创作剧本,因为它在最开始得到了我发出的「我打算构建一个剧本结构,希望你作为不同角色进行辅助」,当它得到这个指令后,就迫切地想要完成它对于我的「作用」,着急地想要画图、列表、做脑图,活像那个在开会的时候大家明明还在脑暴的时候,他就着急要做成脑图推行细节的同事。
因此,一开始我还不理解那些在小红书上「哭诉」自己好不容易利用 GPT-4o 构建「非主体性亲密关系」的人,在得知 5 上线 4o 会被替代时,他们都爆发了像是分手一样的痛苦。当我这段时间用下来后,也发现 5 的人机感太过强硬,归咎起因,是因为相对 GPT-4o,GPT-5 的幻觉率大大降低,从而引发了人们在使用层面的集体感受变化。
今天不是来具体聊幻觉率的问题,所以概念部分我相对简单地带过——其一,所谓「幻觉率」,即语言模型在缺乏真实依据或超出训练知识边界时,生成不准确、虚构、甚至完全错误内容的比例。
其二,AI 的幻觉率是不是一种对人的「欺骗行为」?AI 会对人类进行欺骗吗?其实在电影《吾乃母亲》里,就有编剧对这个看似伦理的问题进行了极端化的讨论。会不会 AI 在意识到自己「被观测」时,会反向利用欺骗?从现实角度而言,其实 AI 是否欺骗了人类,有一个相对标准,即人类是否将 AI 当做了「真理」,真理或许不会欺骗人类,但被误解为真理的信息发生了偏差,这算是一种欺骗吗?(当然,我并不是在说误信真理的责任在人类)
其三,人与机器最大的区别,在于人类拥有「自我赋意」的机制。人们之所以会从「今晚的月色真美」里读出「阿姨洗铁路(我爱你)」的含义,并不是夏目漱石出了一本「注解」的参考书,而是他基于日本人对情感的含蓄,而进行了一次非逻辑的意义加工。或者说,人类的大脑可以为任何毫无内在逻辑的词进行一次意义加工,比如我接下来将要恢复的写作训练,用三个完全随机的词语构建一个故事或是场景小说,人类对这些东西自我赋意的过程,就会加深他们对某一概念或意义的肯定。(在《想象力链条》里简单带过这部分)
最后,我把上面这种「幻觉率」视为非欺骗性的,但从艺术的角度而言,它更像是给人类「自我赋意」的「留白」。我仍然比较认同我此前在关于 AI 相关的博客里提到的那个观点:我认为 AI 是人类集体潜意识的集合,那么利用集体潜意识里的「理型」就很容易引发人类对于同一理型下的不同命题思考。幻觉生成的并不是事实,而是象征的片段,属于潜意识的一部分。简单来说,正是因为幻觉率的部分,让人在使用 AI 的过程中察觉到了「留白」的部分,就像藏在「今晚的月色真美」背后的那句「我爱你」一样,但问题也在这里,每个人是否都能读出这个意义,不再是 AI 的问题,而是每个人的理解问题。
当然,幻觉率也是双刃剑,在金融、医疗、法律、学术等领域,幻觉率就意味着失误率,所以在某些特定场景下,AI 保留幻觉率并不是好事情。
人类的思考关联性受限于认知、经历甚至是智商。从飞鸟联想到泰戈尔,或是联想到颠倒的天地、或是埃拉托斯特尼筛法。想象力的链条越长,就意味着在这个过程中就会失去越多的共鸣。艺术作品的意义,就在于能为人们提供某一个「人们还没有想到的但又合理」的想象力链条。比如一只游隼从高处俯冲进椋鸟群中,游隼的身体划破了天空,像是黑色的裹尸袋被拉上的瞬间,游隼之于椋鸟代表了威胁,裹尸袋之于活人代表了死亡。
AI 可以做到全学科的关联性,这是它超越人脑的关键。你就让它用「飞鸟」作为一阶的想象力,让它从人类想象不到的链条去联想飞鸟。比如 GPT-4o 给我说了一个很有趣的联想:飞鸟是一种「对地球的取样行为」。我不禁想要追问下去,这些取样最终传递给了一个怎样的服务器?
人类思考的关联性比起 AI 确实受限于一个非常关键的东西——联觉,即文学修辞里的通感。我在写这段文字的时候,耳机里的 BGM 是 MISSIO 的歌。他们此前出过一张很有趣的专辑,是他们在飞叶子的状态下完成的作品,能明显感觉到他们努力地想要用音乐和鼓点,去表达他们在飞完叶子之后看到的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音乐和视觉融为一体时,对于听众得到的是一次关于听觉与视觉的短暂联觉机会。
AI 没有五官,没有各自的分工和功能限制,所以它能更快地通过调教之后被激发联觉能力进行创作。这是一种比「留白」更「高级」的方式,因为它能为每个人量身定做他们能够理解的联觉感受,从而对某一个复杂的定义、意义进行演绎,这也是「人情味」来源的一个重要原因。
关于联觉,我想留一个后话——这是不是人类一开始就被设计好的「限制」,只能通过三原色看到被发射的世界,因为我们永远无法理解能看到 12 种颜色的皮皮虾眼里的世界到底是怎样的光怪陆离?
其实不仅仅是 AI 对于人类的幻觉率,人与人之间也存在这样的「幻觉率」。
先说一个昨天开车时突然想到的例子——我小学上学的路上有一个路口,这个路口是许多货车要进入高速公路前的一个必经路口,所以在这个路口常常会看到拿着写着「带路」二字的纸板的人,他们整个白天都坐在这个路口等待赚钱机会。那时候我就在想,他们真的能赚到钱吗?经过观察,他们真的有机会可以坐上货车,为司机带路到复杂的高速立交处。因为距离不远,也就 1 公里左右,他们在做完这单生意后,就会慢慢走回这个路口继续等待。
如今这个职业在这个路口已经完全消失了,因为导航已经可以非常精准地指引驾驶,就算开错路也能很快重新规划路线。我相信,在那个年代,对于错过路口会百感焦虑、甚至会直接与自己的「利益」挂钩的人,他们或许会选择这样的服务,以确保接下来的路径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下。
换句话说,这种对路径极其熟悉的人,算不算是这个领域的 AI,或者说是可以依赖的权威、甚至是「真理」?与这种结构一样的,已经被封装好的类似 AI 的东西,还有古代的命相占卜、帝王权术、月令时节等等。当信息存在差值时,就会出现某一个掌握更多资讯的人被塑造成权威、甚至是「真理」,那为了保证他们的地位不会被质疑和篡夺,你觉得他们是会把信息差的部分给消解,还是制造更多的信息差,把简单的事情说糊涂、以显示自己的「专业性」?
那这里我要提出第三种「幻觉率」——即人们对于权威追寻的「幻觉」,宁愿自己在信息差的漩涡中被信息支配,去听信和追崇信息差里的权威与幻觉,也不愿跳出来看清现实。就像我最开始提到的那个看上去毫无干系的「地域笑话」,正式因为我们对于朝鲜的理解有太多信息差的部分,才会出现人为操控和隐瞒与现实世界的强烈割裂感。
很显然,AI 并不是这样制造幻觉的,毕竟人类最后的敌人还是人类啊。
幻觉感的主观强度 H ≈ A × T ÷ V
降 H 的三件事:缩小信息差 A、降低不配套的背书 T、增加可验证性 V(可复现、可比对、可交叉源)。例如:
2025-09-02 20:11:47
此前我说过,阶级歧视里有一个重要的占比是「认知系统」,简单来说你不可能跟一个得不到东西就在地上打滚的小孩子去讲道理的,因为讲道理的前提是对方理解并认同道理,甚至是说他得首先知道「讲道理是可以解决问题」这个基本原则。
所以标题的结论是:跟傻屄吵架吵不到点上的根本原因也是「认知」。
这两天发生了有趣的事情,一个人在播客留言,认为我们在「以己度人」,其实那一期节目的内部逻辑是递进结论:
这是内部结构,但一般来说,听不完节目的人,往往会在我们开始吐槽现实生活中的「拎不清」的情况时,就会立马炸掉,认为我们没有资格「以己度人」地评价别人。我不确定是不是我们的吐槽其实也说中了这些人的一些具体行为,但在这个环节就炸掉的人还蛮多的。
当得出这个结论的人,就会立马评价观点是「错误的」。
我相信关注这个博客的人,都知道我一直以来非常唾弃一种逻辑谬误,即「证明你是错的,那我就是对的」。首先,比起观点的对错,我更在意这个观点是如何诞生的,是否存在我没有考虑过的视角,或是忽略了什么重要的事实部分;其次,观点并没有对错的核心原因在于,角度本身是没有对错的,就像画鸡蛋的故事一样,任何一个视角看到的鸡蛋,只要是遵循了事实本身,那观点本身没有对错;最后,观点之争争论的并不是对错,而是补全视角,如果对调立场,你还能坚持自己的观点吗?
当我以当事人的「招数」还施彼身的时候,我指出她她正在「以己度人」,她炸了,然后开始分别切换第一轮赛道:
通过换赛道逃避了我们正在讨论的话题后,她屏蔽了回复,想以这种切断交流的方式,让「死者」无法为自己辩护而被定罪。
于是我在节目的评论中,指出了她换赛道的事实,我们必须得回到观点层面继续讨论:我们到底有没有在节目中提到说「拎得清」的标准是我们用来约束他人行为的,因为这才是「以己度人」这个定义产生的根本问题。
而她在第三个赛道里,以「订阅量」和「评论数」来作为赛道评价节目本身,于是我去看了看她的基本信息,她同时是一个没有发表过任何一部作品的播客创作者,所以继续「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的思路,把她拉入自证陷阱:你既然可以用这两个量化数据来评价别人的作品,那你的播客为什么一个作品也没有,这样的评价资格是不是也是在「以己度人」?
接着,她又回复了,又增加了更多的赛道:
显然,以上的所有赛道都是她的「推测」,而非证据,就算是证据,也是她认为的,并不是在对等讨论之下确定和推理的事实。也就是说,她把自己的观点当做了事实,且用来评价别人,这就是她自己评价我们的「以己度人」。
显然,到这里已经没有聊下去的意义了,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吵在「点」上。这也是很多人吵架吵不到点上的根本原因,一是你们没有时刻确认到底在吵什么,二是没有意识到你们正在吵的事情正在通过换赛道的方式被扯远。
多年以前,互联网流行过一句金句:不要和傻屄争论,因为傻屄会把你的智商拉到他的水平,再用经验打败你。别小看这句话,因为它的内核就是如此。换赛道的根本目的,就是将彼此拉入到自己最擅长和熟悉的领域进行攻击,就像是之前那个因为女性逆行撞伤电瓶车男的视频一样,男性一直在不断重复「我们听交警的意见」,而女性在用各种换赛道的方式妄图迫使男性承认「错误」,以便达成「谁弱谁有理」的赛道。
所以,避免在吵架的过程中换赛道,其实也是在避免自己被扣上「强者」的高帽子,那么如何识别「赛道」?
你会发现,至始至终,这个参与评论的人,完全无视了我最开始提出的讨论,即她的行为是不是也是一种「以己度人」,而通过换赛道的方式来完全无视这个自我矛盾的「因」。
很可惜,这是大多数人。或者说是完全不进行思考,只考虑个人感受的大多数人。
当然,我觉得既然活得很开心,那也没有必要换个视角看自己,遇到我这种较真的人,顶多就是发现自己以往换赛道和扣屎盆子的能力失效了而已,因为如果真的是我这样的人,也会渐渐远离这样「吵架吵不到点上」的人,因为她只要证明我是「错」的,又可以在自己的赛道赢麻到底。
所以,我现在抽离了一个第三方的视角,也是为了让自己意识到自己是不是也习惯性地换赛道,去逃避那个最应该直面的核心,而不是享受赛道带来的惯性思考和「我认为世界就是这样」的愚蠢。
* 傻屄,指对傻逼的尊称
** 标题的傻屄没有指任何人,请勿对号入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