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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哲学和社会观察的博客,内容有深度。作者很喜欢莫比乌斯带,对占星和塔罗有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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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长廊的尽头

2025-03-07 19:52:42

前两天,一个朋友读了我近期的博客,想跟我聊聊「童年」。

我其实是一个记忆力非常清晰的人,所以有段时间我很恐惧自己如此鉅细靡遗地记着各种童年的经历,会不会有一天脑容量爆炸之后,我无法再记忆当下的事情。

去年看过一部日剧,《Unmet~某外科医生日记~》,里面的初始设定跟我在《3点12分》的方式一模一样,很懊恼为什么自己没有先能写出这样的剧本。我曾经幻想过,如果我的记忆每七天就会刷新一次,我要用什么方式记住我现在身边的一切、最重要的人、最想要记住的事。也许在这个过程中,我会忘记自己的名字、经历、童年——那我要在有限的记忆框架下,记录下哪些值得被自己记住的事情。

这个时候,如果童年的经历都忘记了,会不会是一件可惜的事情?

我记得很多童年的感官,比如垃圾袋被扔进那种楼栋直通一楼的垃圾井时,发出怎样的声音和气味,我到现在都可以记起来。我不知道这些零碎的东西究竟有何用,但它们似乎就是这样零碎地构成了我的童年,以及童年塑造的现在的自己。

我从小是个喜欢自言自语的人,最严重的时候,是初中进入了一种非常典型的「乐观悲观主义者」,看上去是一个很合群的人,但内心极其孤独。在每次上放学的路上,我都会带着耳机,在脑海里上演一部只有我自己知道结构、剧情和复杂人物关系的神话故事。我一度怀疑自己可能会在30几岁时,因为精神错乱而选择自杀。

小时候住在一栋五层的长屋,每一层有一条径直的楼道贯穿始终,走廊的两端是踩上去嘎吱作响的楼道。从小我就很害怕那个长长的走廊,只有尽头有微弱的光线,两边紧闭的挨家挨户的木门,可能随时会打开,然后显露出我最害怕看到的妖魔鬼怪。因为住在长廊的尽头,所以我每次出门都径直地拐到了旁边的楼梯,从未走过那个长廊。

倒是在梦里面,经常在那个无尽的长廊的一端,想要用尽所有的力气跑到那个微微发光的尽头。在记忆中,楼道很窄,两边是各家放在门口的鞋架、木柜一类的东西,因为是木质结构的大楼,长廊散发着淡淡的霉味和松木特有的油脂味道。这些味道在那样昏暗的空间都已经变成了有形的物体,每当有人走过,就会搅动着它们,然后如同从尽头开闸的污水,扑面而来。在我家的对门,是一个每天诵经吃斋的老太太,她孤身一人,她的身上和满屋子的佛香味道会在走廊的尽头为我张开一个只有我知道是代表着安全和心安的结界,如同一个屏障,阻挡着在长廊的黑暗处随时准备冲破暗际而来的鬼魅。

就这样,这种安宁,构成了我童年的一部分。我依旧会在梦里面梦见需要从那个长廊经过,看到两边人鬼众生的世界,有的房门下面伸出一双双求救的手,有的房门下溢出腥甜的污血,有的房门打开,里面却是一群蹲着吃人的小鬼,或者是一群回头看着我毫无生气的人,或是一个在天花板中间上吊自杀的长裙女人,或是一个躺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央安然入睡的男人……这些恐惧,也构成了我童年的一部分,但又被那淡淡的香火的熏烁的味道冲淡。在要搬家之前,我尝试着走过一次,结果却只看到两旁紧闭着的木门和混着灰尘被凝固在久久未使用过的那些物品上面的松香味。

不过那时候才知道,当我不得不面对黑暗去冲向尽头的光明的时候,我能做的仅仅是往前跑,永远不要回头……这是这段童年记忆的句号。我完成了自己一直恐惧的事情——而那个时候,也只有我知道,是因为我再也闻不到那股淡淡的香火味道,老太太在我家搬家之前的某一天去世了。

逃亡吧,在失去安全感的时候,努力活下去就是最后的安全感。

——《∞》003|逃亡

我给朋友,非常详细地描述了我童年里记忆最深刻的一个关于「长廊」的感受,她表现出了惊讶,总觉得是不是这个长廊对我造成了某种童年创伤——我想了半天,似乎没有,它只是我在童年时期一个难以磨灭的恐惧感,以至于这个长廊的尽头到底是什么,我到现在也不知道,或许那就是真正的「深渊」吧——至少,现在的我还不需要走进去。

高灵性与高敏感

2025-03-06 19:15:12

聊这个话题有些危险,因为这两个词已经被灵修团体拿去占为己有了,甚至还混为一谈。如今但凡涉及到这个话题的,多少也会被打上「灵修」标签。

这个行业越兴起,就意味着这两个词越脱离原本的实际含义。举一个有些恶心的例子,就好比是混了屎的大米饭,这群人竟然在津津有味地讨论这个米饭有多少营养价值,完全不管这碗饭是不是已经没人想吃了。

聊起这个话题,是因为最近看到一些播客在以「高敏感人群」作为话题,聊了聊这群人的甘苦谈,最终结论是:高敏感的人往往都是高灵性的,他们是因为拥有灵性的天赋,所以因此变得敏感,不善于社交、不吐露情感,往往会在关系里默默承受伤害的人。

我听到这个结论,满头问号——什么,现在已经不仅仅在聊掺了屎的大米饭有多少营养,现在是要喂给别人吃了,还要逼迫着别人说这碗米饭真好吃。


谁在为「高敏感」发声?

个体观点看认知,群体观点看利益。

既然这是一个群体的「共识」,认为高敏感的人即高灵性的人,那么群体之所以强调这个观点,可以多一个心眼从「谁受益」来看观点发出的原因。当群体在为一群人发声的时候,要么是为了群体本身的利益,要么就是需要通过群体来割韭菜获取经济价值。

例如,很多宣扬不婚不育经济独立的女权博主,其实背地里都是已婚已育的女性,通过对立性别的方式来拉拢群体,从而通过直播带货的方式收割韭菜。

我在小宇宙上搜索了关于「高敏感」的流量内容,看到大部分关于高敏感的节目,会不约而同地导向某种共同归属——卖课。至于课是怎样的课,大概又是那些笑着说梦想、哭着聊童年、向原生家庭控诉,用爱来感化拥抱。

「敏感」一词在某些场景下略带「贬义」性质,例如「你这个人怎么这么敏感,我就说你几句就不乐意了」。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为自己贴上「负面标签」——但同时,当大家都在规避某一个负面标签时,一些人又希望通过负面标签的方式来凸显自己在人群中的「特别感」。既然「敏感」不能满足所有人,那就混淆另一个听上去更抽象、神秘、好听的词——「高灵性」。

于是,这个市场就在这两个定义的混淆之中,孕育出来各种形态的大粪配米饭。


回归定义,高灵性与高敏感

高敏感:Highly Sensitive Person,简称HSP,系指一个人对外界各种刺激比一般人敏感,感受和情绪亦比一般人激烈。(所属心理疾病)

高灵性:高灵性人通常指的是那些具有高度意识和灵性觉醒的人。(所属超个人心理学)

他们之所以会搞混的根本原因,在于他们都代表了人的某种「敏感性」,前者是对于环境变动、情绪场等过度敏感;后者是对于事物本质、高阶意识、玄学或神学的高度敏感。

除此之外,两者有着本质上的区别,我认为其根本在于是看这个人是「内观」还是「外观」,简单来说,就是当事人是否在意外界的评价。

很显然,高敏感人群因为可以轻易识别他人情绪(甚至因为不敢确认而过分误读),所以他们极其在乎自己在他人眼中的评价。因此而产生过度的内耗;但是高灵性人群并不在意他人眼光,甚至会被群体当作「疯子」进行排挤,他们的内耗来源于自我认知的束缚,而非他人评价的好与坏。

于是,这里就可以罗列出这两类人的本质区别:

  • 自我察觉与他者映射
    • 高灵性人群往往拥有更强的自我察觉能力,能通过自我察觉的方式理解情绪的发生、流动,甚至是控制情绪;但高敏感人群因为受限于情绪的影响,他们往往需要通过他者映射的方式,确定自己的一言一行,他们不是在控制情绪,而是在压制情绪,从而导致自我攻击、踢猫效应等;
  • 共情能力的滥用与退出机制
    • 高灵性与高敏感人群都拥有非常强大的共情能力,但因为情绪处理机制的能力不同。高敏感人群无法控制情绪的自然消亡,所以他们往往容易沉溺在共情之中;但高灵性人群拥有更强的洞察力,可以通过大量现象追查本质的方式,将他人的情绪变成一种「合理性」,从而获得一种共情能力的退出机制,避免过度沉溺情绪之中;
  • 超越二元对立
    • 善恶在表象是对立的存在,但在本质的暗河里,它们本就是一体的存在。就像是所谓的上善若水,本就是极致毁灭的开始。神学领域常常会提到「过犹不及」这个词,它并不是极致的二元对立在最终那一刻转瞬即逝的规则,而是当善存在时,恶也必然存在于善的内部——这便是高灵性世界的规则;
    • 也就是说,高敏感人群往往会出现「既要又要还要」的情况,因为他们会本能地将选择和代价分离,变成两个独立发生的概率事件,当谎言说到足够多的时候,代价则可以忽略不计,从而变成一场侥幸游戏;
  • 活在过去、活在当下、活在未来
    • 这部分很值得单独拿出来聊聊,那这里就先说结论:抑郁症是「活在过去」、焦虑症是「活在未来」、超个人是「活在当下」;
    • 活在当下,接近于哲学家加缪提出的「世界是荒谬的」哲学观,正因为世界是荒谬的,所以活在当下是人类唯一能够掌控的,非信仰、非欲望、非理性,但又是对生命最实际的感知;
  • 认知层次
    • 并不是说高敏感人群的认知层次「低」,这绝对没有贬低之意。而是指,认知层次被分成「大我」跟「小我」,即「我与世界的关系」和「我与你的关系」。高敏感人群往往更关心的是自己,无论是在乎他人的评价、还是被环境所影响。而高灵性人群,因为冷漠地看待关系本身,所以外界对他们的刺激是超脱小我的。例如他们会希望寻找到宇宙的奥秘、时间的存在性等等;
    • 我这里想到一个很好区分是否是「高灵性人群」的方法,大部分的行星落入了星盘的上半部分,也就是8宫-12宫的范围之中,有可能是高灵性人群。(这是后话了)

区分的意义

高敏感人群最大的问题,是因为敏感导致的持续性内耗。当这种内耗超过当事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时,心理问题就会被引爆。当「高敏感」和「高灵性」被混淆之后,很多所谓的课程,都会推动高敏感人群去直面情绪、拆解情绪并理解情绪。

不是?你让一个恐高的人,站在世界的最高点,去凝视深渊的中心,这不是在治疗,而是在搞垮他内心最后一条退路——即,我原本还可以选择逃走。

目前国际上公认的高敏感(HSP)治疗方法分别有:行为认知疗法,即避免过度思考(甚至考虑通过药物的方式阻断部分躯体敏感度);躯体疗法,通过察觉身体反应更好地避免情绪;正念,培养情绪察觉力,避免被过度情绪困扰。

高敏感人群之所以无法「直视」情绪,是因为他们既要同时处理自身的情绪,也要时刻共情他人的情绪。他们越是在乎他人的评价,就越是会留意他人的情绪,而这些情绪的出现和指向,都会因为高敏感人群的主观感受变得更加复杂和难以拆解。

然而,高敏感人群的自身情绪本身又是因他人而起,那要完全解开自身的情绪问题,又必须要回到深渊之中,去直面那个其实什么都没有的「林内无鬼」。

与其识别情绪,不如去识别情绪因何种「认知」而发生。(参见《油漆未干是事实还是观点?》

于是,这里又回到了高灵性与高敏感的共性——它们最终要突破的始终是「认知束缚」,高灵性需要通过接触更高维度的认知,去摆脱地维度认知的纠缠;而高敏感需要突破认知,去重新理解自己在人际关系里的锚点,从而学会构建亲密关系,避免永远都是在自我关注。


这群割韭菜的人,无非就是让简单变得更复杂,让恐惧沉沦为痛苦。

创作需要纯粹性吗?

2025-03-05 23:59:00

一位朋友因为读了《写作与创作之间的黑洞——小说创作》后,顺藤摸瓜找到了我的Telegram跟我聊了起来。他觉得我不应该去定义他人小说的「类型」,如果别人的创作初衷不是我所说的类型呢?除非创作者从一开始就有意识地规训自己,才能保持创作的纯粹性。但是一旦创作变得有目的性,是不是就失去了创作的「纯粹性」?


何为纯粹性?

这并不是一个好界定的东西——毕竟我当年曾「大逆不道」地说过「创作并不是为了自己」这样的论调。每个人理解的纯粹性并不相同,为自己并且能够一直通过为自己而写,寻找到自己真正的「想要」,这也是一种纯粹。

当然,纯粹这个词本身就是暧昧模糊的,因为它无法单独以绝对的方式而存在,必然需要一个与之对应的标的,才能够体现出纯粹性。

例如,那些带有功利性质的,为了市场而创作的作品与内心真实独白,是为了自己而创作的作品,本身在某种程度上是「对立」的。所以按照中国式逻辑,如果想要证明为自己而创作是「正确的」,最佳途径就是去否定那些功利性质的创作。

所以,这一小节,我很难把「纯粹性」解释清楚。包括和这位朋友在Telegram上面聊了大半天,最终也只能得出「纯粹性」是非常个人化、经验主义的。

如果我们排除纯粹性的「对错观」,如果你觉得自己正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纯粹性的定义又变得非常简单。但这里又引申出了一个新的问题——我们如何保持「纯粹性」,即我们如何时刻定位自己,正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自此,纯粹性进入到了哲学领域,变得更加无解。

写作是对当下的思维方式和思想的真实反映,如果一直坚持写作,就能根据时间线看到自己思想不断进化和演变的过程。

《如何获得取之不尽的写作灵感?》|極客死亡計劃

Eltrac的这段话,很好地诠释了「纯粹性」的定义——纯粹性是流动非固定的。需要有时间维度的存在,才能够保持所谓的纯粹性。否则,所谓的纯粹性永远都是一个过时的点,都将是上一个你信誓旦旦发下的誓言。


创作的封闭性与开放性

花了一节的内容解释「纯粹性」,是为了抬高门槛规避掉「口头创作者」,也就是所谓的「我有一个非常棒的想法,但是我还没有写出来」的人。

当创作开始,就会进入到下一个阶段——「我写出了个啥?」

也就是说,我在《写作与创作之间的黑洞——小说创作》里提到的「类型」,是结果上面的分类,而不是「纯粹性」上面的分类。这里就会引发第二个很难界定的东西——「类型」是自我认定的,还是他人认定的?

在这里,我有必要再次强调一件事——创作类型、创作的纯粹性等看上去有诸多分类,内部并没有「对错」、「优劣」之分。并不是说「内心型」的作品就一定比「人物型」的作品「差」。但是,当作品需要追加一个「观众」维度的时候,才会出现「观众能否读懂」的差别。但这个差别仍然没有「对错」之分。

那么作品到底需不需要「观众」呢?我坚持的观点是需要——并不是需要观众对作品做出评价,而是作品本身是链接创作者与观众的存在。因为我是一个需要与他人产生链接和互动的人,所以我秉持作品的公开。但不可否认的是,一些作品也具有强烈的「对内」性。区别在于,是谁作为了作品的主体,去感受了「纯粹性」的存在。

刚才提到了,「纯粹性」是流动性的,在时间轴的两端,因此存在自我见证和他者见证的区别。同时,他者见证又同时可以为自我见证带来更多的反馈。类似于你和读者在一同成长,且读者见证了你的成长。


非纯粹性创作

首先,需要明确一点:创作需要纯粹性吗?

似乎这个问题跟最开始讨论的内容重复了。但现在这个纯粹性,是「对外的」。这似乎是一个「自证陷阱」,但当人们开始怀疑你创作的纯粹性时,你要如何自证?举个例子,当作品被人质疑时,一些创作者可能会说「我的作品是给能看懂的人看的」。至于是不是真的有人能看懂,或是整个「市场」对于作品的看法都是「看不懂」的时候,要如何证明创作的纯粹性?

很显然,这件事情几乎无解。因为一旦「纯粹性」在有第三人参与的时候,就必然需要面对他人评价的考验,且我们根本无法控制别人的认知和评价。那要不要认同别人的评价、我需不需要对抗他人的评价、我要不要为自己的作品证明纯粹性,就变成了作品之外的糟心事。

很显然,一旦开始纠结这些事情,纯粹性就会受到考验。甚至连自己都很难说服自己,进入到对内攻击的死循环。

你是不是发现问题了——「纯粹性」在对内的时候,需要持续的产出,才能体现出纯粹性的流动性;而「纯粹性」在对外的时候,人们可以以任何理由来质疑你创作的「纯粹性」,这个时候「纯粹性」就不复存在了——除非,你能在「质疑」声中继续创作,坚持自己的「纯粹性」,使得纯粹性继续保持流动。

根本问题不在于你如何维护「纯粹性」,而是你得继续,通过在单向的时间线上留下足够多的印记,才能证明「纯粹性」的存在。

需要「纯粹性」的并不是创作,而是当人们在失去创作的动能时,对自我的麻痹和对外的解释——

正因为我保持了创作的纯粹性,所以我才停止创作,去寻找所谓可以证明创作纯粹的纯粹性。


因此,试图用「我不希望你定义我的小说是何种类型」来证明「纯粹性」的,是不是应该先拿出「作品」,再来聊你在坚持怎样的「纯粹性」?

别他妈倒果为因~

美是主观存在还是客观存在? I

2025-03-04 22:40:40

来聊点哲学。

话题来自于今天发生的一件小事。最近助理在做倒卖珍珠的生意,所以会盯着各种款式的珍珠饰品,在她的个人社群里分享。她早上默认了一款「不好看」的饰品,结果在我们看来确实非常有设计感。于是,我们个人的小群里,就围绕「美」展开了讨论。

很显然,美是一个没有「标准」的东西,因为它必须要以「人」作为标准的制定者。但不得不说,一些美又是客观存在的,比如巴洛克时期的建筑风格、文艺复兴时期的艺术品、代表黄金分割比例的Φ、一个由无限不循环小数π构成的圆……

当然,上述所有的「美」,也不是所有人公认的「美」。甚至就连我自己,也在某一个时期,非常厌恶鲁本斯代表的巴洛克时期的绘画作品——但随着年纪的变化,现在越来越喜欢鲁本斯对于人物细节的刻画,甚至超越了「人」这个符号。

也就是说,「美」本身具有强烈的时代性、个体性,甚至是个体在不同时期、情绪状态下也会发生喜恶的变化。

我思来想去,想用最简短的方式解释一下「美」或者「美学」的概念。在哲学世界,这是诸多哲学家都涉猎过的领域——就和哲学本身的特性一样,美这个概念并没有标准答案,甚至会让人觉得每一种答案都是正确的,但它们之间又互相悖驳。

艺术的历史性划分,往往会按照「风格」的标准。我在这里想到了另一种划分方法——按照哲学时间线。


远古美学

这是哲学还未从学科分离出来的时期,之所以要特别强调这个时期,是因为我毕竟花了大篇幅聊「性癖」这件事情。从「性癖」本身的「符号联系」,是可以对远古美学一窥究竟的。


古希腊古典美学

美是「非客观」的。

古希腊的代表哲学家,柏拉图认为,美并不存在于物质世界,而是人类认知对于「美」的无限靠近。提到柏拉图,就不得不提到「理型」的概念:指存在于物质世界之外的永恒、完美、不变的原型或模式。每个人的认知里,都有一个抽象的理性概念,比如「杯子」,如果你手里没有任何杯子的实物,你的大脑也会给你描绘出最接近你认为的「杯子」的形态,且这个理型在每个人的主观世界里都是不一样的。所以,「美」是物质世界里的实体无限接近你认为的那个「理型」时所形成的——比如什么罩杯的乳房、多大尺寸的阳具等等……

美是「和谐」的再现。

既然有人提出了美是非客观的,那么就有人要反着来。这个人就是亚里士多德,他认为美是客观存在的,是由规则、秩序、和谐等指标决定的。简单来说,亚里士多德认为艺术是基于「模仿论」存在,对现实事物的模仿,并对现实实现升华的过程——比如赫拉的乳房,代表了神性里的母系,所以她的乳房罩杯代表了某种意义上的「美」的标准值。

需要提一句,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对于美学的定义完全相反,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亚里士多德是从神性的角度解释美学——神创造的事物,即代表了「美」,所以那些已经存在的「美」,在宗教解释里都能找到其「合理性」;然而,柏拉图就是一个反神学的先锋……

  • 所以这里要留下第一个问题:「美」到底是主观存在,还是客观事实?

中世纪(神性)美学

美的三要素:「完整性」、「比例」、「鲜明」。

中世纪宗教兴起,美学自然而然就和神有了脱不了的干系。中世纪意大利经学派哲学家、神学家托马斯·阿奎那提出了「美的三要素」这个概念,将美变成了可视化的、仿佛是教堂穹顶描绘的创世纪绘画一样的标准。

这里我想追加一个我认为的「鲜明」,字面意思认为「鲜明」代表了色彩艳丽、对比度等创作手法。但我这里想提出一个我认为的「鲜明」——即「光影」。纵观中世纪与神学相关的艺术作品,圣光光影一直是一个重要的「要素」,光代表了圣洁、神性,自然也让艺术作品有了善恶的切割。只不过是因为后来才有了丁达尔效应的命名罢了,那个时候,人们对光影的追求,已经变成了一种「美」的标准。


文艺复兴-启蒙时代美学

美是「非功利性的愉悦体验」、「非概念但普遍性」、「非目的而合目的」、「主观的必然性」。

这是哲学家的臭毛病,就是把一个简单且复杂的概念用最浓缩的方式进行表达,但要解释起来,就像是在解压一个充满了逻辑陷阱的巨大压缩包。提出这个概念的,是德意志哲学家康德。简单来说,康德认为的「美」,是完全基于主体的审美感受来确证的——美看上去是一个个体经验,是一个人对于美的经验主义,例如他从小生活在郊外有山有水的地方,经验主义会告诉他山水就是一种美,会让他感觉到发自内心的愉悦。但同时,加入了「审美」的概念后,我们个体认为的「美」,又希望他人能够理解或有同样的美感体验,于是,美学有了「普遍性」的标准。

美是「理念的感性体现」。

在感官的愉悦条件上,德国哲学家黑格尔,追加了一个条件:理念的体现。理念是绝对主观的,比肉体上感受到的愉悦更高层次,美作为一个客观事物,需要与主观契合时,才能构成「美感」。他非常矛盾而隐晦地解释了「美」的概念,理性与感性的统一;主观与客观的统一;一般与特殊的统一。也就是说,「美」可以作为一个客观事物先存在于世,但如果它无法与个体的理念发生美妙的契合,那么这个「美」是不存在的——颇有「你未看此花时此花与汝同归于寂」的韵味。

  • 所以这里要留下第二个问题:如果无法被普遍性感知的「美」,算不算是美?

近现代美学

美是「脱离意志」的存在。

从哲学家叔本华开始,美学就变得越来越抽象。叔本华有一个重要的哲学观,他认为人类的痛苦根源,源自于「欲望」。只有真正意义上的「美」,是可以带领人们暂时摆脱「欲望」的束缚,从而脱离意志带来的痛苦。例如沉浸在音乐、绘画创作里进入到了「心流」状态的人们,暂时因为「无我」的状态告别了欲望,也就意味着摆脱了痛苦的束缚。

美是「关于生命的美」。

紧接着,有人不仅挑战了叔本华的「禁欲主义」,甚至还挑战了在此之前的「神学之美」。这个人就是提出了「上帝已死」的哲学家尼采。尼采认为生命本身就是「美」的,当生命在面对情欲、挑战、威胁、甚至是死亡的时候,它能爆发它该有的力量、冲突、激情,这就是「美」的集合。尼采认为,所谓的艺术,是结合了两种古希腊神代表的精神:即酒神代表的激情、狂野、放荡、混沌,以及太阳神代表的理型、秩序、和谐。

美是「世界的显现」。

哲学家海德格尔认为的「美」,有点类似亚里士多德认为的「和谐再现」,但不完全是与神性相关。正是因为有具体的实物,承载了「美」的概念,才得以可以让人们理解「美」的概念,并了解这个世界是如何通过艺术展开、进展的。比如一座供奉古希腊神明的神殿,它不仅仅是一个客观存在的建筑艺术,更是因为它可以让人们透过神殿的存在、文明的传承,理解美学在世界的存在与变化。

美是「灵光」。

哲学家本雅明,第一次在《机械复制时代的艺术作品》中,提到「灵光」一词。「灵光」到底是什么,很难在这里用短篇幅解释清楚,可以简单地理解成是艺术的独特性、历史性和神秘化。在相片、录影机没有发明之前,艺术是独一无二的、无法复制的、充满了独特性。比如存放在卢浮宫的《蒙娜丽莎》,那是一种客观存在的「美」,这是符合「灵光」的定义的;但随着科技发展,《蒙娜丽莎》变成了一个被几亿像素点钜细靡遗呈现的相片后,它虽然仍然可以保留独特性,但去神秘化丧失后,这样的「美」还能称之为美吗?

  • 所以这里要留下第三个问题:随着时代的进一步发展,AI通过算法得出了关于最适配人认知的「美」,完全丧失独特性、历史性和神秘化的作品,还能称之为「美」吗?

现代美学

美是「符号」。

我比较偏向文学批判家、哲学家罗兰·巴特的哲学观点。他认为美是一种符号系统的产物,能够唤醒人们认知里关于美的符号。我在《性癖纵横观》里面大部分提到「符号」,其观点部分来源于罗兰·巴特提及的「符号」。有趣的是,到这个阶段,美学似乎又回到了柏拉图认为的无限靠近「理型」里的「美」,但是罗兰·巴特认为,美是客观存在的,是需要我们通过文化、文学、语言的塑造,才拥有关于美的认知。也就是说,我们需要通过后天教育,才能在认知里建立一个关于「美」的「理型」。

美是「超真实」。

法国社会学家、哲学家让·鲍德里亚将美从主观世界和客观世界拉到了一个更加抽象的维度——超真实。超真实并不代表「失真」,而是一种「拟像」,他认为现代美学不再关心真实,而是创造「比真实更加真实」的艺术品。例如抽象艺术、群体性的审美观、甚至是人工智能作品。

  • 所以这里要留下第四个问题:艺术是否可以脱离「人」这个客体而存在,例如完全由人工智能创造的作品?

本想在一个小节搞定的事情,竟然有了这么多内容。既然如此,关于「美」就变成一个专题慢慢呈现吧。那么本期留下的话题,就在之后的内容里慢慢解答吧。

时间管理或许是伪命题 II

2025-03-03 12:15:45

《时间管理或许是伪命题 I》中,作者认为时间管理是伪命题,因为时间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提高效率也受限于身体机能。作者尝试过柳比歇夫时间管理法和时间模块法,最终发现与其追求时间管理,不如关注情绪管理和身体状况。 情绪管理并非控制情绪,而是找到情绪的正确出口;身体管理则应尊重身体极限,避免过度透支。作者批判了“单位时间效率”的虚幻性,认为它让人忽略了持续努力的重要性,时间管理方法因人而异,没有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模式。 文章旨在探讨时间管理的本质和局限性,而非否定其可行性。

——这个时候AI就显得特别有用

如果单看AI总结,一定会觉得我在「否定」别人的时间管理成果,但是我在原文最终的结论是:很多人在追求时间管理的初衷,仍然是希望寻求「单位时间效率」这个不存在的东西。

——AI总结也是这样让我们降智的

特地隔了两个月,再来继续这个话题,是因为我也需要测试一下自己新找到的「时间管理方法」的可行性。


时间管理的乐趣:找下一个「更好」的工具

跑过步的朋友,都有过这样的生理体验——当你在跑步的前十五分钟最难熬的有氧运动时,身体会给你各种「我快要死」的生理反馈,比如小腿开始胀痛、大腿抽搐、呼吸开始变得不均匀、胃部出现强烈不适、肌肉开始酸痛向你传递「我正在溶解」的信号……身体在用各种方式告诉你你应该停下来。但一旦过了这个峰值,心肺功能匹配对应的运动强度后,甚至会进入到运动的「心流」状态。

大学的时候,我在操场上观察过各种「放弃」的时间点,几乎都是在5分钟,当他们身体出现了强烈的排斥反应后,他们便觉得自己已经完成了当天的运动。

事实上,那个时候心肺功能还没有进入到运动状态,心率甚至还没有平稳地进入到燃脂区间。所以几乎所有的跑步都是在这个时候被放弃的。

对于跑步,有两种解决方案,一种是「准备动作」,一种是「坚持就是胜利」。

这两个解决方案恰好就是时间管理的两个有趣的极端——一种,是人们乐忠于各种准备动作,认为只要找到了「更好」的工具,就可以更好地管理自己的时间;另一种,是人们迫使自己坚持某一种既定的目标,甚至是违抗身体给出的本能反应,就像是跑步一样,只要挨过了最难受的「十分钟」,或许一切都会好转。

需要注意的是,我上面提到的两种情况是「极端」,所谓极端就意味着这不是非黑即白的存在,因为在坐标轴上,还会有各种程度的落点。


坚持和努力的本质区别

上一次留了这个话题,其实「坚持」和「努力」没啥区别,核心是看是否达成了某种结果,但很可惜,这个结果并不是一个存在标准性的东西。

为了更好地区别「坚持」和「努力」,我把它分成了有无「观众」的区别。「坚持」是孤独的,对手是上一个节点的自己。当「坚持」因为量变引发质变之后,自然而然地就会走向台前;「努力」是需要得到他人认可的,否则努力本身会变得没有「正向反馈」。

举个例子,我的朋友小袁用了三年时间,每天花大量时间阅读各种金融文献、市场报告、数据分析,从一开始读一篇文章需要3个小时,现在几乎可以做到条件反射式的,通过前半部分对于经济现象的描述,就可以判断数据报告的结论。我们也是因为这三年之后,再次见面,才聊起的这件事,我们完全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另一个例子,是我身边另一个整天在朋友圈转发「读书笔记」的同学。有一天,我实在无聊,就想去骚扰一下他。便问了他最近在读的几本书,看他这么认真地在做读书笔记,便问了问他这本书到底在讲什么。

他过了很久,发了书的链接给我,说建议我也读读。

「你写了这么多读书笔记,难道不应该可以用自己的话总结出里面的内容吗?」

「那些只是我的标注,我还没有来得及整理。」

「那你为什么要发朋友圈?我还以为你已经理解了,那是在证明你在读书、还是你等着以后去整理?」

「我发什么朋友圈关你屁事。」

这个话题没能再继续下去,因为他把我拉黑了。

「你能用自己的话,总结你看过的一本书吗?」这句话的内核很好地区隔了「坚持」和「努力」的那个分界点。(当然,也区隔了所谓的朋友关系)


先不管坚持的目的,先聊聊「坚持」靠什么

既然坚持是一个对内的事情,一上来就问自己坚持的目的,其实很难得到那个最终答案。甚至很多时候,坚持的目的是动态的,直到最后那一刻,才会拆解到最内核的底层。比如我坚持写作,看上去是为了防止大脑生锈,其实我是在对抗「存在性死亡焦虑」。

如果正在做一件很少能给予你「正向反馈」的事情,那你会如何说服自己,自己正在「坚持」一件「正确」的事?「坚持」就很像是你在做一件至少在短期内很难看到正向反馈的事,因为缺少反馈,所以会需要自娱自乐的说辞,至少满足自己对于自己的反馈。如果结果是很遥远的事情,那么如果我能时刻地确定我正在做一件可以朝向某种结果的事情,这种满足就可以在当下得到满足——

于是,不停地寻找下一个「更好」的时间管理工具的内核就诞生了:我一直在寻找一个关于「时间管理」更好的方法,因为时间管理带来的结果是积极的,是能够提高我对时间利用效率的,那不停找到下一个工具,就变成了能够在当下满足正向反馈,而无需坚持的甘蜜。

本质上来说,这件事和刷短视频其实没有区别,它们都是在满足当下即时的正向反馈——只是时间管理显得更高级一些。

另一个极端,当一个人通过疯狂「坚持」的方式,甚至是逼迫自己回避强烈的身体反应,目的是让自己更好地进入到「坚持」的状态。但很显然,这样的时间管理最终结果一定是「为了坚持而坚持」。因为失去即时的正向反馈之后,目标感带来的刺激会大大降低,坚持本身就变成了一种机械运动,它能带来怎样的结果也可想而知——因为我们不能忽视我在《时间管理或许是伪命题 I》提到的「合格率」问题。


时间管理的本质,或许是「激素管理」

直接进入结论。

「即时正向反馈」刺激我们分泌更多的「多巴胺」,从而获得更强烈的成就感。「坚持」本身需要强大的「自律」,而自律是需要大量的「血清素」作为基础的。

当「多巴胺」过量时,就会陷入到对即时反馈的重复追求,例如刷短视频、玩游戏、食欲、性欲等等,这些能够即时性带来快乐的行为。

在某些情况下,「血清素」和「多巴胺」是相互「排斥影响」的。例如:

  • 在伏隔核区域的血清素 5-HT2C 受体会影响多巴胺神经元的活动。举个例子,某些抗抑郁药会通过提高血清素的方式改善情绪,但同时会导致多巴胺神经元活动降低,从而导致行动力降低;另一个极端例子,血清素过量的焦虑症患者会因为多巴胺降低,导致缺乏动力和探知行为;
  • 多巴胺的过量,又会影响前额叶皮质的工作,血清素的水平下降,从而导致情绪失控、自控力低下。例如打游戏的时候人们会本能地破口大骂;

单独地追求任何一边,都会迫使「时间管理」走向对应的极端。很可惜的是,「时间管理」并不能完全通过对行为的约束从而改变激素水平的变化;也就是说,激素水平的变化,反而会导致时间管理本身无法真正地坚持下去。

因此,这是我认为时间管理是伪命题的根本原因——我们得回到人这台「机器」本身,去理解它之所以会得出某种认知、反馈某种行为背后真正的原因。时间管理只是刚好用一种「成功学」的内核,包裹了其真正应该正视的关键——人,是动物;且时间是绝对公平的。

下一次,来聊聊各种激素对于时间管理的影响,以及时间管理真的能管理激素吗?

不关注,无社交

2025-02-26 12:12:09

最近在播客录制关于「关系」的节目,也给我带来一个回顾式的思考。

我以前是一个很「独」的人,这种「独」一定会伴随另一种很「中二」的情况同时发生——就是看不起任何人。这件事的羞耻,是当你在下一个时间节点再次回头看的时候,你会发现那并不是「特别」,而是一条「必经之路」。

特别是对于我这种,童年因为性格孤僻,逃进自己世界的孩子,这种强烈的与外界的区隔感,会被合理化成「我是最特别」的存在。但这种特别,最终又不得不接受人被赋予的另一层社会属性的考验——关系。

前段时间,收到一些朋友的咨询,有好几个询问我关于公司辞退赔偿问题的案例里,我找到了一个巧妙的共通性——这些人几乎在职场是没有「社交」的,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工作,办公室有任何社交活动,他们都各种推脱。理由几乎都是「这群同事和上司都太傻逼了,我真心瞧不上他们」。

于是,这里就诞生了一个更为巧妙的现职场悖论:既然上司是傻逼,那你为什么没有能力替代他们?


不得不承认,职场确实不是用来「交朋友」的,但并不意味着职场不是一个需要去处理「关系」的地方。职场关系更接近政治关系,而不是简单的人情世故。越是大厂、分立的门户越多,矛盾就会越多,必然就会出现战队、对立,甚至是敌人的敌人就是我的朋友这样的剧情。

明明一群这么热爱看宫斗剧下饭的人,却没能真正地学到宫斗里的精髓——处理那些生活中的政治关系——甚至是家庭,本身就是最小单位的政治关系。

之所以我在最开始提到「必经之路」这个点,这种「他们都是傻逼」也是职场关系里的「必经之路」。它们两者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看不见他人」。

一般说到这里,就会引起不满——我为什么要看见他人?他们都是傻逼,有什么值得我浪费时间的?

那我可能要在这里说一个会引起更多不满的论据——看不见别人,是因为自己没有被足够地看到。


关系里的关注,就跟两个人共有一个「盒子」一样。当盒子里什么都没有时,谁都无法从盒子里取出东西。但如果你是那个往盒子里放东西的人,对方一味地索取,从盒子里拿走东西,很快你就不再希望一味地付出。所谓的关系里的「盒子」,就是两个人有来有回的交换关注,盒子里永远有东西,你拿或者他拿,都建立在你知道当你付出之后,一定会得到对方给予的回应。

当然,一个人也可以作为这个「盒子」的游戏研发者,比如我在很久以前放入一个尘封的记忆,然后在下一个阶段拿出来反复品味。但这个时候,一旦涉及到你想要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给他人展示的时候(哪怕是不经意的,因为这个叫潜意识的渴望),这场自我游戏就会加入第三人的视角,你不得不承认,你也希望被他人看见。

于是,这里就诞生了一个巧妙的现在社交悖论:看不见别人是因为我没有找到可以看见我的人,而别人看不见我是因为我没有看见他。


看见的「技巧」,在播客节目里,链接在文章最后

这里来聊聊看见的「底层」。

此前我在博客花了大篇幅聊起「死亡焦虑」的话题,这件事本身就是跟「看见」挂钩的——人是社会的动物,生存本身也拥有了动物性和社会性两种相互存在的形态。社会性的生存,是需要关系作为依托,就算是再窝囊的孩子,在父母那里都是一块宝。因为有不同的身份关系,才构建出了一个存在与社会里的「人」。否者,就会经历真正意义上的「社会性死亡」——这也是网民网暴最希望发生的结果,当一个人丧失在公共领域原本的身份,他也将失去因为这个身份得到的一切。比如,明星跌落神坛。

自此,死亡本身,也拥有了动物性和社会性的两种形态,即实质性死亡和社会性死亡。


最后,聊一种「假关注」。

这个例子我们常在做话剧疗愈时会提到:约会的年轻男女在湖边散步,女孩子一直在摆弄自己的头发、裙子,总觉得自己的妆容不太漂亮,会让自己的男伴不喜欢自己。她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这场约会顺利成功,希望男伴能够真实地感受到自己的情感,甚至希望自己可以变得更好,让男伴更有面子。

这种模式的关注在社交里也常常发生。比如我总是担心自己的这句话会不会惹到对方,我的用词会不会让对方误解,我的行为会不会打扰到对方,我的主动会不会是一种侵犯他人领域的行为等等。

如果我们把这些行为再往底层拆解——他真的是在为对方「考虑」,还是说他怕自己的行为导致对方给予自己「不好的评价」?显然,这样的「假关注」本质上还是在关注自己的行为,希望自己得到正面评价(关注),而不是在真正地考虑对方。

因为真正地关注对方,会询问「我这样做会不会冒犯到你」。


再次回到那条「必经之路」,或许正是因为我们在需要被关注的时候无人关注自己,所以只能回到自我关注的世界,才渐渐地丧失了关注别人的能力。

或许你会说,是因为他们都不理解我——但你真的有为自己发声吗?你真的有向对方表达过希望得到关注吗?或者说你仅仅只是在享受无视他人的一味「当爹」宣讲?

关于「关注」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