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oreRSS

site iconZhanBin | 詹斌修改

博客名:游山打猎。初代博主,奇遇花园咖啡馆创始人,疫情后移居日本。
请复制 RSS 到你的阅读器,或快速订阅到 :

Inoreader Feedly Follow Feedbin Local Reader

ZhanBin | 詹斌的 RSS 预览

日本在跟裸体塑像闹别扭 …… 🤷‍♂️

2025-08-21 14:39:48

我很想跟“想象中的日本人”聊聊天。如果可能,请听我慢慢说来。

当我在读研究生二年级的时候,应该是 2002 年吧,或者 2003 年,我在一本建筑/室内设计为主题的杂志兼职工作。

说到杂志,其实很有趣。这里有个背景,在中国,杂志都必须是公办的,个人和私人企业是没有办法自办杂志的,有着严格管理制度。每个杂志都必须有期刊号,被许可才能,违规的话后果很严重。但是 2002 年也是很有趣的年份。中国的改革开放,市场经济这些如火如荼,中国也是最为国际化的阶段,WTO 的承诺也让很多外国资本/民营资本/个人资本参与到出版业和杂志报纸行业。

这样产生了一些奇怪的操作,杂志行业的常规方法是,资本会跟公办的杂志谈合作:很多杂志收益很差,还要养活不少员工,所以经济上很困难。民间资本就“承包”下杂志,开展市场化经营,给原来的杂志社交钱就好。但是杂志还是要被管理的,所以原来杂志的社长和主编依然是负责人,真正在杂志工作的叫做执行主编,杂志在经过审校之后,要给原来的主编做最后终审。经过终审人签字以后,才能最后印刷。

一般来说这个合作关系很稳定,资金方也会给终审人个人一些礼物或者钱,所以绝大多数情况下都会毫无波折拿到签字。

但是我经历过一次波折。有一组内容是拍摄的一个艺术家的住宅,室内设计非常好看,在中心的位置放着他收藏的一副油画,对,是个裸体女性的画。我们的终身人老师是位老年女性,她把这个图明确标记出来,说画面出现裸女不符合出版要求,不正确。

我们杂志的出版人也是一个艺术家,他很无语。编辑部的大家也都很无语。最后结果当然是撤换了这张照片。这是一个记忆十分深刻的事情。 因为我十分不理解,也不能认同,觉得很荒谬。我内心是这么想的,我们都已经走到了一个这样的开放时代,难道一张裸女油画作为照片里的一部分,都不能接受吗?

所以,如果可能我们最好还能回顾一下我所大概经历的历史。我小时候经历的是,这个世界越来越开放,于是我们会开始看到有裸体的油画,有裸体雕塑的照片,然后在小城市生活的我们也听说了,大城市会开始有裸体写真,中国人也开始画裸体画了。

世界正在变得越来越好,后来,裸体艺术这个事情已经变得不值得讨论了,它太正常了——在我的世界里。其实,经过了越来越多的/越来越好的基础教育以后,人们会重新看待“时代之下的身体”,“社会机制下的身体”,“现代的身体或者后现代的身体”,即便是“裸体”,它也变得多远,丰富,有各种意义。

但是,制度依然横亘在那里。首先是不能自己办杂志,再来是有终审人来决定内容的命运,然后还有审查制度决定了这个“不合适/不正确”。更糟糕的事情,代表这些东西的势力,从市场经济中获利更多,也获得了更强大的能力,不断发挥出控制力,社会开始一点点走向更加糟糕的状态。

2002年,或许发生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次小事情。然后我完全相信世界会变得更好,会快速变得更好。可惜的是,这一次小事情或许代表着,限制真实存在,并且持续存在。而在我后来的日子里,所见的是,审查越来越严格,审查到最后完全交给了计算机,云计算,算法和现在的 AI——审查变成一个巨大的隐藏的怪兽,但是无处不在。

我想跟“想象中的日本人”聊聊这个事情,就是还有一些更有趣也更困难的事情,就是极权这个东西十分复杂,它终归是由很多人/很多观念维持的,所以当人们选择排外的时候,人们可能就靠近或者喂养了极权,同样,当人们对艺术指手画脚,对女性裸体雕像不满的时候,也是一样在靠近或者喂养极权。

身处日本的中国人会有一种微妙的尴尬,我们是“外人”,但是热爱日本。我们所经历的那些,让我们觉得我们更懂得社会是怎么变坏的,我们更加紧张和害怕,更容易进入应激状态。但是,我们很难把这些经历,经历之后学会的东西,坚定地表达出来,被听到。

是的,我就想聊聊这个,日本和世界都呀面临各种各样的问题,有足够多的问题等待我们去面对,去解决,放过那些雕像吧。

关于“碎片化认知”和“语境认知”

2025-08-20 17:30:47

我经常用“碎片化认知”这个词,我觉得大家会发现很多人在网络上的发言,在各种情景下的交流,出现大量的不一致和矛盾,遇到 A 说 B,遇到 B 跳到 C,呈现出一种“碎片化状态”。原因也相对清晰,就是在持续缺少逻辑教育和真正的思辨教育的基础之上,人们的认知很难不断锤炼/关联,达成一致性,与此同时,这里有反作用力。

就是大多数人生活在“权力”的蛮横之中,家庭的父母;单位公司的领导;社会上的政府,这些权力让人们不得不去适应,适应一个同样碎片化的权力观点。生活的难度,权力的依附性决定了,大多数人要去判断他们的态度,遇强则弱,遇弱即强。所以其实还在不断巩固这种碎片化认知。

这里我想讨论一下“语境认知”,它是由碎片化认知发展而来的,针对某些具体问题,则完全呈现出“语境认知”的形态来。

我觉得语境认知是个奇怪的东西,这里的第一个点,就是如上说的,人们习得了一套交流方法,在一个语境里会顺着这种交流规则进行。如果是一个中仇日反日的语境的话,这之下人们就会基于他们对语境的认知和判断展开交流,进行表达,来仇恨,来愤怒。此时,人们呈现出来的观点和态度或者说“认知”更多是对语境的认知,而未必是持有非常坚定的观点和态度。

此其一。

所以,经常发生的情况是,换一个语境,即中日友好的语境之下,出于这种语境认知即新情况下的判断,人们也会做出友好的表达,善意的交流,呈现出开放/理解甚至认同的态度来。这种迁移比想象中的容易。

但这不是其二。

其二是很恐怖和深层的事情,就是我们的语境到底是什么?于是你就会发现,仇日反日构成了一种长期/广泛/强烈的语境,无处不在,在这种语境里浸泡着的每个人,慢慢习惯了,那些曾经表达出来过的愤怒/仇恨都会构成我们自己,都会一点一点沉潜下来,变成人真正的深层认知,甚至是“本能反应”。

对,这很可怕。

但有意思的地方在于,“语境认知”不仅仅发生在对日本这件事情上,而是普遍和常见的。所以呢,人需要不断对抗临时语境和长期语境,找到自己的一致性,找到自己稳固,良好的认知。

保持警惕。以上。

小眼睛|长短句

2025-08-18 09:50:23

小眼睛

“种点花花草草就好了吧。
为什么还要种蓝莓?
如果超市买,
应该会划算很多吧?”

“种了花草,
就能看到蝴蝶和蚂蚱;
种了蓝莓,
会看到小鸟来琢走一颗,
然后立在院墙上,
用它的小眼睛看你啊。”

妻子带娃回家探亲了,
我负责每天给花园浇水。
每次浇水,
都忍不住吃一颗蓝莓;
浇完水都要对着镜子,
让镜子里的小眼睛的我,
看一下我自己。

视频谈话,在社交媒体上的 反社交媒体 行为——关于“奇遇东京谈话会”

2025-08-12 22:01:50

我对社交媒体的诟病,批评甚至“仇视”我觉得是溢于言表的,遮不住,时不时会很愤慨。但是在最近的 视频谈话会 里又有说到:

我是把社交媒体和原子弹类比的,我们就深处核爆发生以后的核时代;首先危险程度是一样的,然后境遇也是一样的;你必须面对它/和它共存,所以同样社交媒体也是无法逃避的。

基于这种认识,我就会觉得,你必须在社交媒体上“重新行为方式,重建交往方式”,如果按照我喜欢的理论的话,大概交往行动理论要在社交媒体上重新生发一遍。这就跟人类花了几十年得到《核不扩散条约》一样,甚至还是要不断警惕和推进的。所以,我即便是近乎谩骂的方式对待 X,也依然会保有一定频率的使用。

和秦轩开始做“在地与离岸”的时候,基本上我们很快发现这是一个很好的方式,它还是使用了社交媒体,也在社交媒体上进行,但是基本上是一种“反社交媒体”的方式,视频的/高信任感和一定默契的对谈,决定了这是一个亲切的行为;然后它的情绪和情感是古典方式的,而不是社媒的,同时理性应该占据了主体,同样也是一种古典方式的理性对谈;还有它其实是扩散的,形成了和读者朋友的交流——甚至因为我们的内容也极大约束了读者反馈的方式,同样是共鸣的/亲切的以及理性的。

我们在多次对谈里其实都提到了这一点,它对我们两个人本身就已经很有意义了,治愈性,思考的,相互促发的,即便因为我们的生活决定了“补充”不足以至于话题可能停滞,效应降低,但依然无损它的核心价值。

我是想让朋友们理解,大概我会坚持这种“谈话”方式,所以它没有什么剪辑,也充满了“不够高清感”,“缺乏提纲和结构”,可能有意外等等,因为它就是这个情境,它不应该是高浓缩的/快速的。

只是我一直很犹豫,这种方式是否可以扩散,它似乎要求并不低,比如对彼此了解的要求,对默契的要求,对谈话爱好和能力的要求等等。所以我虽然很早就确定,视频谈话是对社交媒体的一剂解药,是非常重要的方法,是值得不断尝试的实践,但是都没有机会另做尝试。

最近因为家人回国,可以在家安心“谈话”,加上周三奇遇夜经常聊天的朋友聊着聊着就慢慢有了熟悉度和默契,所以我继续尝试了这种视频谈话会。很开心,每次都非常顺利的聊到了一个半小时,甚至两个小时,而我自己从对谈中感到一点超出于面对面聚会聊天的价值:相比之下,视频谈话会,每个人更容易进入到“正式”的状态里,而这种正式使得表达更为充分完整,信息量更大,而且会牵着各自的思路深化,完成自我促发和彼此交互。

如果可能,还蛮推荐我最近完成的三次谈话会,名字叫做“奇遇东京谈话会”,一期已经完全释放,还有两期在预约路上,明晚和后天晚上会播放。

关于 食记/草木大会/长短句/梦次元 四个 bluesky 标签的一点想法

2025-08-08 10:25:50

好久之前了吧,大概是马斯克投诚川普的时候,发生过一次大规模迁徙,很多朋友从 X 转到了 Bluesky,我原本就有账号,也因为这次稍大规模的转移用了起来。

但我觉得问题不在马斯克或者 X,问题在“社交媒体”和算法。我觉得 Bluesky 是可选的,一个原因是它的算法还算温柔合理,尊重用户一些;另一个是算法推荐在时间线里优先级低,而且是次要 Tab,所以是值得用的。但即便如此我也不看好,因为“社交媒体”构成了一种场,人们必须在议题上,表达方式上,互动方式上都有质的变化才行,否则,它就还是社交媒体,跟 X 不会有本质区别,一样会争吵/伤害/厌倦。

熟悉我的朋友可能都知道,我认为社交媒体是万恶之源(之一);我认为社交媒体是结构性的溃败的东西,它就是对社会的腐蚀,对公共的悖反。我也不认为我们能脱离这种处境,唯一的方法或许就是:找到并坚持更合适的使用方式。我写过很多这类内容,包括反复给拉黑做合法性论证也是这方面的努力。

所以,Bluesky 上我想要尝试一下控制键政,而是找到更合适的“方式”。我尝试推了四个标签,分别是: #食记 #草木大会 #长短句 #梦次元 。我努力推广了它们,也陆续写过几次,为什么要推广这些标签,它们都是让人回到生活的状态,基于生活展开分享。它试图对抗的东西有很多,很多东西的碎片化/去自我化/去他者化,它试图重建一些联系,在“平台/社交媒体”里面反对平台资本/算法和社交媒体,当然,很多都是我飘飘忽忽的想象而已。

但我是有意识的,而且我有一些完整的相互关联的思考。有蓝天朋友喜欢《希望我们能飞翔》这篇文章,其中就提到我们对抗 ptsd 或者慢性溺水这些就需要“食记”,需要诗,恰好就响应了我的预设。我希望我们的讨论要指向“解决问题的方法”,急症有急症的方法,慢性病有慢性病的方法。而“食记,草木大会,长短句,梦次元”就是若干方法中简便的几个。

拿“食记”举例来说好了,现在我经常遇到心力不足的情况,如果年轻的话,我大概会兴高采烈,动力十足地去推广它,也会实践它,阐述它,拉着人写什么的。虽然会有点中二,但是我信任这里的价值,它会发展成一种方法论的。

我努力展开一下。简历单来说,食记是要通过食物抵达一种认真状态,在社交媒体上发展出一种去社交媒体化的表达,或者书写。它术语“生活书写”的范畴,对应的学术名词是 life writeing,只是我觉得 living(生活) 的状态比 life(生命)更重要,以及“书写”比“写作”显得柔和一些,不产生结果压力。

食记大概是要记录寻找这一段饭的过程,选择的理由,对食材的认识,当然最好是做饭的过程;至少要包含描述自己吃的感受,只是感受可以飘得很远,比如想起一个人。这样也是让生活实质化,在沉思生活。

所以,从“认真”二字开始,从最容易的食物开始,就能把自己从社交媒体的快速/浅层状态里拉回到自我的/生活的/思考的状态里,借助书写这种有点目的性的行为化的方式,最后完成它。至少,好好吃饭了。

所以,食记/草木大会/长短句/梦次元 是一组可以操作的词汇,构成了一个简单的把生活夺回来,让时间自我化的小体系。

  • 食记是需要文字的,可以不要图片,准确说最好不要图片,因为是需要一个记录过程,即沉思过程。
  • 草木大会是可以不需要文字的(如果有植物明更好,博物是一种奇怪的好方法,但我不擅长),只需要图片,它意味着你慢下来了脚步,进行了一次认真观察,你的小小触动被记录了,而且这种触动之下拍摄花草的行为可能包含了某些有意识的创作。创作是对生活最大的优化。
  • 长短句,是一种简单的让人认真面对情绪的方式,你只需要用最简单的“分行”这种修辞手段,就能把自己放入文学情境里自我整理,慢慢把情绪和其他意象关联,让一次情绪覆盖更宽的生活,完成某种意义的“沉思”行为。
  • 梦次元是另外一种奇怪的问题,因为潜意识在关联你的生活/历史/心理,它是一种荒诞但有效的整理方式,记录即完成,即便是这个记录过程有大量失真,现场编写,胡乱关联,都是有意义的。

我是觉得这些都能抵抗政治抑郁;进行个人的长期心理保护;抵抗技术奴役和算法剥削,不成为免费数字工人;并且通过“关联”的方式,关联时间碎片来完成自我。

如上,欢迎在任意社交媒体平台使用这些标签,或者进行类似的书写/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