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9-11 16:02:49
题目很特别,想讨论的事情到不算很复杂。
在日本生活的中国人,总会遇到“是否被歧视了”、“怎么解决被歧视的问题”,然后会引发很多奇怪的讨论。
这个问题有时候变得复杂:这种事情,因为存在“体感”,很容易由自己的感受支撑讨论;又因为社交媒体会卷入争论,某些“正确”因为讨论过程变得十分坚持。
除此以外,社交媒体多年的讨论构成了一个话语背景,比如中国人的行为真的很讨厌,或者“你这是支黑了吧” … 我们循环构建“正确”的过程似乎讨论起来总会有自己也能反对自己。
比如昨晚,“从我中国人的角度来说,国人那些行为,被歧视真的是活该”,这种就是体认;同样,“我从来没有享受过中国任何好处,凭什么要背中国锅”,这也是体认。
我自己对这个问题这些年观点很明确,个体“歧视”我认为属于“讨厌”,私营机构“歧视”我认为属于个人选择;公共事业、制度性排斥叫“歧视”。
所以对于日本人是否歧视中国人,一个店主不堪其扰,贴出不接待中国人,我觉得属于个人选择;制度是否要参与到这个程度,各个国家有自己的看法,但目前看美国“参与”进这种选择以后正在遭受大规模反弹。更别说一个个体讨厌中国人了,这基本无法控制更无法要求。
但是如果是制度性的,那就属于公共层面了,一个国家如果以制度性排斥外国人/中国人,那就属于危险,要认真面对。日本目前我认为“排外”或许有;指向性排斥中国,我觉得还没有进入制度有关。
再一步,怎么办?如果发生制度性或者有制度性危险,那就是个人选择了,你无法对抗或者自我保存就离开或者龟缩。另外一个层面,就是积极参与公共。因为“歧视”这种是个核心价值的问题,值得人去承担公共责任以做出某些行动。
面对个体和私人机构,我觉得采取谩骂的方式是非常糟糕的,甚至我对一般意义对抗都觉得必要性很低。和讨厌你国籍/原国籍的机构和个人保持距离就好。当然,“做一个好人”是有必要的,我极其讨厌那些破坏规则的中国人,对,这大概叫自我歧视或者支黑吧。
我不觉得采取良好的行为、成为行为模范,是一种自我矮化或者对“歧视”让步,我觉得那是一种美好的追求。我们不能要求到“别人”如何不讨厌中国人,因为这是对别人行为的要求;你如果认同这个要求,那就不如先要求自己。
进一步,我觉得对个体和私营机构是可以沟通的,不能是批评、谩骂,甚至也不能是“要求”,就是分享和沟通。如果你信任人和沟通,那就是可以的;如果你不信任,那就保持适度一致性,理解别人不信任中国人不愿意和中国人沟通。
所以你会发现上面的讨论存在很多“一致性”的问题,简单来说,说“日本人就是很歧视中国人”,这句话就是“歧视”,如果你把个人的讨厌行为上升到“歧视”并且上升到“日本人”,那本身就是一种泛化的排斥。警惕那些使用这个句子的人,他们只是想对立和想让你难堪。
2025-09-09 18:38:51
青山灵园没有山
这是一场漫无目的的小旅行
有时走的是铺得平整的的砖石路
有时要下缓坡
会遇到一些零散开着的花
我随机拜访了很多人
面对读不出来的名字
练习自我介绍
每次都要想象和墓碑下的人
有一种虚构的关系
有的是仰慕,有的是神交知己
或者是,我终于决定来痛骂你一场
那些修剪得匆忙的松树像无头的尸首
死亡都被关在铁丝网里,葱葱郁郁
天色暗下来
一架飞机飞过墓地
2025-09-02 06:00:25
九月还是曝晒的九月
只是再次证明人类的无可救药
我想要赤身裸体一直徒步
看每寸皮肤干涸皴裂
筋骨在极限之下脆断掉
我在九月奄奄一息
还有心灵和情感呀
在九月之前,上个九月之前
以及很多个九月之前
都深受折磨,寂静的濒死
对不起我欢喜这一切
欢喜即将死亡或者真的死亡
因为它提供意外
比如被拥抱或者复活过来
如果是那样的九月
我还是想赤身裸体继续行走
2025-09-01 11:49:33
我自己感到困惑的是“女权”这个词不能用了,每个人理解和反应完全不一样,导致完全无法表意或者对话。
同样刻意区分出“激进女权“也一样无效,首先它对“激进”持污名/负面态度,其次它把很多邪恶纳入“女权”。六七十年代的“激进”有自己清晰的诉求、表达,内涵和外延。
即便我偶尔使用的“极端女权”也有“激进”一样的困境:污名化,和把邪恶纳入女权行动。
过度的、无共识、无议程的争论和攻击,让词汇背负了太多情绪。一个名词从此难以成为理性话语的组成,无法有效进行语用层面的定义,这大概是这个时代,名词们的特殊命运。
2025-08-28 15:34:16
开始写,就顺便再谈谈“鲁迅壁画抽烟”。这个事情倒也谈不上“莫名”成为热点,在社交媒体这种到处寻找攻击的状态下,成为热点反而是理所当然的吧。
对于这个事情,我关心的有两个问题。首先是公共流程问题,然后是公共观念问题。
先说公共流程。我们说表达意见应该站在信息之上,所以就这个事件,直接的思考方向我觉得应该是:鲁迅壁画的所有权问题,有多大范围的“公共性”;然后是什么人,通过什么样的流程,基于什么方式提出的投诉。如果搜索资料,这个抽烟的壁画公共性还是很强的;然后投诉过程,是通过浙里办走的公共流程进行的,算是“市民”正常表达意见的过程。
所以,人们有自己的主张,对公共领域的事物有所不满,通过公共行政的合理合法过程进行投诉,我是不觉得有任何可以指摘的点。其他的都是,公共行政如何应对,相反如果需要争议,需要放到“公共领域”里来展开讨论,对象应该是“应对过程”。
我能理解有少数人会觉得,这也不能,那也不能,唯独这个能,觉得事情小/无聊,那么多压迫人的大事情为什么不去 …… 嗯…… 个人觉得说的很对,请您多加努力。
第二个我觉得可以讨论的是观念问题。
这里面其实也有两个层次。一个是这个投诉主张背后的观念的对错,进步还是保守。我觉得不管怎样,公共场合禁烟,以及公共场合禁止吸烟的宣传/暗示/诱导,都是正确的,进步的,也是被广为承认的。更何况,它其实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很多人依然受困于无处不在的随地抽烟。第二个是,后发的进步观念是否可以约束/修正早期的既成事实。可能这是争议点很大的,类似的争议也很多,广为讨论的大概就是近期“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好莱坞大片并没有选用白人演员。
我认为这个是可以主张的,但不应该是胁迫性/攻击性的,还是一样,是否可以放到公共流程里去讨论和解决;另外就是再创的权力是肯定需要有,并且需要保障的。也就是说,我不认为应该逼迫所有的白雪公主和七个小矮人的公主都是应该是有色人种,但是我认为,如果一个机构/剧组/个体用于创造一个“有色人种小时候听白雪公主故事的时候也可以根据自己来自由想象”的新剧,是值得尊敬的。
嗯,我们的困难其实都在于,这个国家是没有整整的公共机制的,“公民逻辑”的;只有一些似是而非的投诉/报告这种,“市民逻辑”的,以至于讨论这些问题都无法真正将观念/讨论和实际/实践相匹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