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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跑完步,我谈些什么 – 5

2024-08-20 05:12:16

突然发现,长跑时,到了跑得很累,大家都开始坚持的那个阶段,其中一些人,会产生很强烈的精神涣散 or 注意力减退。平时在操场跑道、路况很好、或者很熟悉的线路上,还不明显;到了陌生的、情况复杂的地方,就格外明显。他们会忽略路面上的凸起,甚至下台阶的时候都会数错,各种被绊到;在行人众多的地方,也不能及时地发现和躲避,出现在他们轨迹前方的行人,经常直直地撞上去。于是一起跑步的我,需要分出一缕心神,不时地提醒对方。 这些状况,在我身上很少出现。即使跑的很累了,我也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先天基因差异,而是相对后天的因素吧。和那些习惯了心无旁骛、而不需要关注周围环境的人相比,我更常有的状态,是意识到自己走在各种陌生的路上,于是每一秒都在警惕有什么状况会发生,从而不允许自己有太多涣散。 也未必一定要用「警惕」这样的视角。通常我在路上,也能比别人更细微地观察着各种角落,发现更多有趣的东西。所以「不涣散」也可以从这种正向的角度去解释。——当然,这几件事哪个是因,哪个是果,我也分不清楚。 另一方面,那些能够随便就让自己跑到精神涣散的人,成绩、训练效果、进步速度……比我要好一些。当然这里面也存在幸存者效应。其中一些人,在旁边没人照料的时候,动不动就扭到脚、撞到人,受伤休息几个月;甚至伤情更严重一些,永远告别跑步这项运动。但幸存的那些人,确实运动效果比我要好。也有人选择从来不在路况不好的地方跑步,就可以一直涣散着跑得很好。——这里面也能看出各种 privilege,对那些能够心里完全不去顾及其它纷扰,单纯地投入地去做事的人,表示羡慕。但(也可能是我的观察样本有问题)这样的人也更偏向「岁月静好」,在自己的世界里,理所当然地不去关心远方的苦难。

老娘与海

2024-08-14 11:13:36

Young Woman and the Sea,9.5/10,很好看!虽然不像 Barbie 那么亮眼,但一切中规中矩,关于那个时代的女性遭遇面面俱到,算是教科书式的女性主义励志电影模板了。 专门加一分给片名。官方的译名好像是《泳者之心》;但本来英文名就是在对照海明威的《老人与海》,于是圈子里把电影翻译成《老娘与海》,实在非常有气势!可惜这个词迅速出圈,如今在各个社交网络搜索,搜出来一堆海滩甜美自拍…… 顺便看了一些横渡英吉利海峡的资料。考据一下,片中哪些是艺术加工的部分。——这当然不是在指责影片不实;实际上,每一个被巧妙地编织到情节里的,女性的不公遭遇,都让人感受到那个时代(以及现在这个时代)的各种真实。 奥运会。Ederle 并没有从 1924 巴黎奥运会完全铩羽而归,她获得了 4x100m 自由泳接力金牌、100m 和 400m 的自由泳铜牌,——这两场个人赛除了一块银牌,其它奖牌全是美国队。美国算是率先开放女性参加体育运动的第一批国家,以及 1920s 是现代自由泳姿势成型和大放异彩的年代,美国在这方面的研究处于领先地位,在国际赛场上,优势非常大。所以只是 Ederle 自己,相对于她之前的一堆世界记录而言,成绩不太理想。旅途中女性不方便训练,可能确实存在;但以此作为奥运会失败的原因,大概是艺术加工。 女教练,不存在的……Ederle 早期的竞技教练 Louis Handley 是男性,曾多次指导美国女游泳选手获得金牌。在上一条所说的自由泳技术革新和推广方面,贡献也很大。片中几次提到蛙泳和自由泳之间的选择,也与此有关。 反派男教练,是存在的,当然没有下毒那么夸张。Ederle 最初的教练是苏格兰人 Jabez Wolffe,1921 年之前 22 次尝试横渡失败(考虑早年英伦排斥自由泳姿的背景,此人大概确实是蛙泳的鼓吹者),之前也发表过女性无法横渡的言论,在 Ederle 第一次尝试横渡途中休息时,让人把她救起,导致 Ederle 丧失资格,事后 Ederle 对此强烈不满。也有人说这些都是传言,真伪不可考。 Ederle 溜下船迅速进行第二次横渡,是艺术加工。第一次尝试失败发生在 1925.8.18,和最终的成功 1926.8.6 间隔一年,而不是电影中的几天。而且两次的后援、赞助、家庭支持,都很充分。父亲还许诺成功了买辆红色跑车…… 以及当时正值无线电技术发展,Ederle 的横渡似乎是第一次「现场直播」,后援船实时用电报传回最新情况,于是听众数量剧增。成功后纽约的盛大游行,也于此有关。 早期的横渡活动,每一次纪录的刷新,和对水文熟悉、路线的创新,关系非常大。前三个横渡成功的男人都是从英国游到法国(蛙泳),1923 年连续两人从法国游到英国,一下子把纪录提高了五小时(从 21:45 到 16:23),难度降低了很多,——后面的第 4~18 名成功者,全是从法国到英国方向。于是挑战横渡再一次成为热潮,一群人都来 Cap […]

thing in itself

2024-07-19 07:10:04

有时候,我有个很想要的装备,但市面上完全没有这种产品。因为不是刚需,没必要自己 diy,慢慢地想法也就淡了。过了很多年,突然发现,终于有人把类似的东西设计出来卖。 譬如,几年前和圣途望远镜聊过,(它家是代工国外大牌望远镜起家,非常物美价廉的一家),说把你们的屋脊望远镜,做个单筒版的呀。有的用户譬如我,不长时间盯着看的话,用一只眼就够了。重量和体积减少一半,便携性会好很多。 老板鄙视地说:我们才不做这么不专业的东西! 后来我也没再关注了……刚发现,厂商自我反思,2019 年悄悄去做了单筒款。我上手体验了一番,确实像我期待的那样好用。 老板居然还在淘宝页面,写了一堆心路历程。笑死~~ 譬如,2019 年,我自己 3D 打印了一堆,钢笔墨囊的塞子。当时还说要发攻略,后来懒癌发作,就放了鸽子。如今淘宝上已经有成品在卖了…… 譬如,我很多年前就想要的:可以装通用手术刀片的便携折刀。 最近也有在卖了。而且我发现的时候,淘宝上已经很卷了,有很多款设计,钛合金才几十块钱。挑了一圈,大部分都不支持锁定。好不容易找到一家框式锁定的,大概是因为带锁定会涉及管制刀具,商家也不敢明说,连背面锁定部分的图片,都不敢放出来。重量 30g。还有一款是甩刀的设计,略重一点(45g),但居然两面可以分别兼容 3、4 号刀柄的手术刀片。拿到手之后,手感也确实像我当年期望的一样舒适。 其实带锁定也只是我的习惯性执念,这种薄刀片并不会大力使用,于是锁定功能并不是必须的。没有锁定功能的刀,可以做的更小,用三号刀架,重量能到 10g 以内,更加便携。但我个人觉得太小了没手感,四号刀架刚刚合适。 常见的两种手术刀柄的接口: 这东西相对于普通折刀,优点: 缺点: 标题源自康德的「物自体」的概念(嗯,我又在扯淡)。 有时也想,要不要自己也把一些好玩设计,做出产品来卖着玩。但没有稳定的居住方式的话,开这种店很麻烦。

湄洲天后宫

2024-07-14 06:39:29

湄洲岛,传说是妈祖林默的故乡。北宋年间,岛上出现了最早的妈祖庙(灵女祠),经历朝扩建为大片宫殿,文革期间全毁,1980 年代后,由散落到各地的香火信徒集资重建的仿宋建筑群。被妈祖信徒们戏称为「东方麦加」…… 除了在码头附近的大型祖庙外,湄洲岛上的几乎每个村落,都有各自的妈祖庙,盖的都不小。去不同的堂口进香,也是信仰和交流体系的一部分;尤其是在一些祭日,人们会扛着妈祖像,把所有的庙都逛一遍。 但其中一些庙,路不熟的话,并不好找。于是我上岛时,被唤醒了踩地图之魂,骑着电动车,把所有妈祖庙都找了一遍,标上准确的 GPS 位置。 每座庙的 GPS 位置(WGS 84),由北向南: 地点 纬度 °N 经度 °E 湄洲祖庙 25.09379 119.14317 上英宫 25.09035 119.12628 上林宫 25.09007 119.12889 上兴宫 25.08973 119.13972 寨山宫 25.08211 119.12082 莲池宫 25.08169 119.12598 回龙宫 25.08014 119.11606 龙兴宫 25.08008 119.12268 进福宫 25.07523 119.11157 湖石宫 25.07453 119.12075 天后行宫 25.07068 119.11253 文兴宫 25.06453 119.12972 白石宫 25.06218 119.12382 天利宫 […]

寻找适合的自建聊天工具

2024-07-04 12:07:29

到现在为止,并没有找到最合适的解决方案(目前最靠谱的是 Nextcloud Talk 和 Voce Chat)。先把过程中考虑到的一些因素,记录下来,作为借鉴。 我的目的,是如何更便捷地,和墙内小范围的朋友、家人,保持联系,在对话中不受信息审查。现有的聊天软件,能够不翻墙使用的,几乎没有了,即使有,也不是长久之计。所以最靠谱的方式,大概只有通过一台海外的 vps,自建服务,供小范围的人使用。如果传播范围不大,除非 gfw 变成白名单,否则应该都可以长期使用。 下面是选择各种自建聊天工具时,会考虑到的因素。这些因素之间,有些是互相冲突的。对不同需求的人,在这些因素之间考虑的权重,也不一样。对于我上述的需求来说, 首先,我希望这是一个可以挂机的聊天工具,可以在收到信息时,从手机接收到通知;而不仅仅是个网页聊天室,只能在专门打开网站时,才能聊天: 要联系的人,并不擅长电脑技术和操作,因此 这些人,可能并不属于同一个群体。所以,需要为不同的人群,架设不同的服务地址,互相分开。 安全性方面: 架设系统的便利程度: 对聊天功能的需求: ……………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已经考察过的工具 其实最理想的,应该是一个 php 的聊天室……能通过 chrome 在手机桌面接收消息通知就可以。轻量化、可以塞到任何目录下、没有中文我自己汉化也可以。但是,真的没找到靠谱的…………求推荐!!! ps,如果联系人有一定电脑常识,也懂英文的话,用 mycryptochat 做临时沟通,蛮好用的。 目前最合适的,是 Nextcloud Talk,用 docker + sqlite + nginx,是可以做到快速部署的;占用内存不到 300MB,勉强可以接受(所以开销更高的方案,基本不考虑了);而 nextcloud 作为一个庞大的办公平台,其 web 界面对于非技术人士,未免有些眼花缭乱。 xmpp 和 matrix 服务器,可以做到开销更小,但也在 100MB 以上,还涉及独占端口的调整,部署起来繁琐很多。似乎也可以把跨实例通信的功能关掉,做成封闭社区,配置和开销会简单一些。但还没仔细研究。 各种协同平台类,如 Mattermost、Rocket.Chat,系统开销过大,就算了。 这两年有个国人开发的 VoceChat 工具,评价很不错。可以 docker + nginx 部署,内存 […]

煽情罪

2024-06-16 13:34:58

60 多岁的 L 先生,在维园举着手机,显示白色蜡烛的照片,被大批警察包围、搜身,警告其涉嫌「煽动他人情绪」。 之前一些「煽动罪」的案例,还属于在街上喊口号、勿忘时代革命、或者坚持在媒体和网络上以笔做刀枪的范畴。——这类活动在高压下渐渐消失后,「煽动」的罪名,似乎渐渐被拓展到,一些更细微的,p2p 之间的领域。 这就有一些形而上学的味道了。 我们的情绪,是怎样被「煽动」起来的呢?如今早就没有公开的活动了,大家只是在某些时刻,走在那里。或许有一些隐晦的衣着标识,或许什么都没有。目光交汇,甚至不需要交汇,仅仅是知道你也在这里,我的心就因此而触动。在这种细微的,如水一样的共鸣中,我们的情绪互相「煽动」,一起酝酿。 而此刻「法律」,授予执法者的权力,也让他们脱离了实证,一起沉浸到这些细微共鸣中。作为人类,他们也有感知这些共鸣的能力,却把这些能力用来捕捉、判定:我们的哪些行为,是在彼此煽动? 喊口号,是煽动情绪,点蜡烛,是煽动情绪,一起走路,是煽动情绪,目光交汇,是煽动情绪,感知同类的存在,是煽动情绪。 从他们的视角,确实是希望,我们这种心思的存在,即是「有罪」的。于是,所谓法律,在这些从实证到心证,从表象到本质,从公共行为到个人内心的边界交错中,成为了新时代的猎巫。

SIGG

2024-05-01 12:31:05

说起水壶,突然发觉,日常接触的人,就没见过几个人用 SIGG 水壶的;包括背包旅行和户外徒步时,也很少见到用这种铝制水壶的。为什么呢?我一直觉得这东西很好用啊。作为超过 20 年的老用户,换过六七个,基本都是丢失了立刻再买一个。 当我说 SIGG 水壶时,并不包括这个牌子的其它产品,而只是指最经典的铝壳水壶款式,搭配最原始的旋转瓶盖(试过用嘴吸的快速瓶盖,不好用,也很难清洗)。也未必仅限于瑞士 SIGG 的牌子,西班牙的 Laken 也很好用(我不清楚是否涉及专利)。当然,这样的设计已经到处都是了,10 块钱就能买到山寨版。日常参加个超市活动,就能收到一模一样的山寨赠品……大厂商的正品,与之相比,在以下这些方面,都要靠谱很多: 这种铝壳水壶的户外「竞品」,大概有以下几种: 每种水壶,适用的场合不同。当然不能说 SIGG 的铝瓶在一切场合,都胜过所有其它水壶。但对我来说,这种水壶,在日常的很多场合,其综合实用性更高。 而相对来说,一些「缺点」,对我来说,并不是很重要: 另外,有一个专属于水袋的优点:水不满的时候,不会在瓶里摇晃,浪费体力。这个确实是其它水壶难以做到的。而且水壶容量越大,问题越严重。但我用的铝瓶只有 0.6L,摇晃消耗的体力并不严重。长途徒步时,我也会带几个大可乐瓶装水,铝瓶的水喝完了,再从其它瓶子灌进来,让其它瓶子始终保持全满或全空的状态。 金属水壶的优势 SIGG 这种铝壳水壶,就是早期的金属军用水壶,在现代技术下的轻便款。它的「不保温」、「导热性太强」,其实并不能算缺点,反而是这类水壶的优点。户外有很多场景,是只有这种水壶,才能更方便地做到的: 曾经忘在冰箱冷冻室里的水壶……我还以为结冰膨胀后,会是瓶盖被顶出来,但居然是整个瓶身涨裂了。 一些 SIGG 的业界八卦 虽然 SIGG 号称创建于 1908 年(名字源于瑞士创始人 Ferdinand Sigg),但长年来都是在做家用铝制品,水壶的设计,直到 1980 年才问世。最初也用这个形状,给 MSR 等户外炉具品牌做油壶,但因为技术含量不高,很快 MSR 就自己做油壶了,于是 SIGG 专注于做有内层镀膜的水壶。 传说 SIGG 原始公司的所有权,1999 年就已经被某投资集团接管。2003 年,SIGG 被美国 Riverside 收购。但之后不久,全球开始讨论 BPA 塑料制品的安全问题;而 SIGG 在这期间的表现……相当恶劣。SIGG 在 […]

221

2024-04-27 09:37:20

之前的诗会上,因为是数字相关的主题,想起发生在这几天的蝉的事件,就用来写了首凑数的诗。 由事件本身引申出的意象,仍然是对现在社交环境、以及寻求同温层方面的怨念。当前糟心的大环境下,大家都各自塌缩,困住各种不靠谱的封闭平台里。看到一些精彩的表述,觉得这样的人或许能成为朋友,却也很难有渠道留言沟通。偶尔突破所谓的 i 人或者宅人的边界,直接去联系,却又因为各种身份 stereotype 的防范,以及大家也都不是善于破冰的人,也就言止于泛泛了。 221 这个四月,此刻美国的十七年蝉和十三年蝉一起醒来它们在 illinois 重合这样的相聚221 年一次格外喧嚣 幼虫在土中生长的时间进化成爲偏僻的质数从而尽量避开其它,周期是两年、三年、五年……的天敌 想见谁或者不想见谁改变的只是自己但我们不知选择的数字对于另一个我是多么大的回环

fun with flags

2024-04-18 07:02:22

有个新闻,我这一年闲聊时经常提起。从各方面都切合了我的审美。 2022 年 12 月 18 日,乌克兰国防部在 twitter 发文,感谢来自 52 个国家的军事及个人援助,视频中列出了这些国家的国旗。其中,没有大陆的五星红旗;有台湾、有香港,而代表香港的旗子,是时代革命运动中的黑紫荆旗。 (视频里有 8×7=56 面旗子,推文里说是 52 个国家,其对应关系,大家有兴趣可以连连看。) 随后,香港官方各种抗议,具体后续不了了之。原始的推文已经被删除。 这些国旗的出现,可以追溯到 2022 年 6 月,在基辅独立广场(Maidan Nezalezhnosti, Kiev)上的一个展示项目。 从网上搜的图片可以看到,中间有一小段时间,是已经挂上了台湾国旗,但还没有挂上黑紫荆。第一批在乌克兰参加志愿者的台湾导游「莊育瑋」,也在这个期间,就去合影。 后来黑紫荆旗怎么挂上去的,无从考证。但是很容易想象:有个来自香港的家伙,也在乌克兰做志愿兵,看到挂了台湾旗,就跑去说:我来自香港,所以你们也要挂香港的旗帜啊,就挂黑紫荆吧! 这个事情让我觉得很嗨的原因,在于:以往涉及国旗的场合中,那些对于个体,构成被迫的身份绑定,甚至是负担的层面,在这个事件中,消失了。参战的志愿者,可以凭借自己的意愿,来决定我所属的「国家」的旗帜,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展示。 而且,我们经常面对的,同一类身份的人,在另一个层面上意见不一致,而带来的割裂感,这里似乎也消失了。 就是说,理论上会有这样的情况:一个爱国小粉红,也去乌克兰参战,看到这种场面,坚持要改成五星红旗、或者红紫荆旗,怎么办?——但现实中,真会有这样的人,去乌克兰参战吗?没有啊。只有几个脑残,跑去俄罗斯那边当炮灰。 即使有中国大陆籍贯的人,在乌克兰做志愿者(我相信是有的),也不介意国旗被改成什么样吧。这样的人,看到黑紫荆旗,会与之争吵吗?不会的啊。大概只会为此感到欢乐。 这种在现实层面实现的同温层过滤,感觉很好。

分类法

2024-04-11 11:16:30

把 blog 的文章分类整理一下。 这项任务已经拖延了超过十年,早就没意义了。blog 页面上,已经很多年没有放置分类列表。曾经企图把所有文章归入 uncategorized,然后用 tag 来做分类,——幸好没有,不然又是个半途而废的坑。 还是先把分类的框架搭出来吧。即使有了框架,从前的旧帖子,也还没有妥善归置到各个分类里,继续拖着吧。 yy – /yy 也就是「意淫」,初代互联网口头语之一。某种意义上,整个 blog 的所有文章,都是在 yy,所以从这个网站初建,这就是分类之一。内容偏向于各种奇怪的,未必和情欲相关的幻想。也经常觉得 yy 这个词渐渐不合时宜、甚至有些男性油腻,想换个更高大上的(譬如 P.Bourdieu 的 illusio…);但,还是先这么放着吧。 日子流 – /current 流水账。早年 blog 大兴的时候,一大群人的文章风格,都是今天吃了什么玩了什么买了什么。我也想学着这么接地气一些,但最终还是没写太多。网址的英文名,出自卡佛的《水流》。 nowhere man – /nowhere 旅行相关,或者日常生活中偏向旅行气质的片段。出处是 Beatles。 norwegian wood – /wood 情感相关。出处是村上春树当然也是 Beatles。 不正经的 – /funny 纯搞笑段子。 偶知道 – /seriously 一些比较认真的思考吧。「偶知道」既是偶然知道,也是我知道,——(偶 = 我)仍然是上古网络用语,尴尬到脚抠地。 他们 – /ille 偏向于对他人的描述,有网络引用的,也有实际访谈的。ille 是第三人称自指。关于他者的描述,终归还是要映照自身。 无政府主义审美 […]

好离乡 – 2

2024-04-09 10:23:24

观影会上看纪录片,流亡的巴勒斯坦妇女们,合作编织一条传统工艺的挂毯,以此为线索,把个体的流亡叙述,联系在一起。电影拍的不错。观影者们,也纷纷映照自身经历,讨论各种美好的文化,被战争或强权摧残,是多么可惜;以及作为物理或精神上的流亡者,如何从文化叙事的角度,相互连接、支撑。进而强调口述性历史的学术意义。 然而,几乎所有的反映难民的作品或讨论,都是类似的视角,赞扬受害者原先的文化或者美好的生活,从而凸显破坏这些的行为,是多么的不义。 这样的视角看多了,忍不住想:从摧残文化的角度去谴责战争,真的是合理的么? 1. 我所在的文化里,有很多糟粕、或是庸碌,是我们日常在坚持努力抵抗着的。读到这篇文章的人,同样也有很多,是日常和这些文化氛围对抗着的少数派。如果有一天,我们也遭遇战火,成为难民,那么,在这个关于难民或离乡者(diaspora)的叙事中,我们之前在群体内部的反抗,那些苦苦坚持着的自我,就,消失了?变得全无意义?甚至,在和 diaspora 同温层的交流中,仅仅是提到这些,都变得不应该? 关于 diaspora 如何不自觉地被迫形成群体性,以对抗整体的政治性,在学术界大概也不是什么新鲜话题。我只是从被湮没的个体的角度,又一次想到这些。 2. :这部电影让我很感动……我不想让我所在的文化,或者我自己,从历史上消失,被抹去。 :我也很感动,——但是,如果,我不在乎自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这样的我,仍然会面对不公而反抗,也会为遭受不公的你们去反抗,那么,我的这些反抗,是否会因为我不想坚持自己的传统文化,就变得更弱一些呢? 就像我不是因为自身利益才支持女性主义那样,我反抗的,是更纯粹的不公。而不是什么相关利益,或者附加的理由。 3. 我承认,在难民群体中,用文化来团结大家,保持连接,在人们的现有认知中,是很有效的方式。但是,这样的操作,平空又多了一道工序:对自身文化的美化和维护。网上关于巴勒斯坦、乌克兰、乃至香港的争论,很多也都流于这个模式—— 黄丝:香港原有的美好传统,被摧残得不剩什么了。 小粉红:就你们那点破传统,譬如啥啥啥陋习,有什么可保留的?(这里的很多例子,其实我是同意的……) 黄丝:艹,你们的啥啥传统才叫做垃圾,blah blah 然后争论的重点,就歪成了「这个文化是否足够好,是否值得保留。」——然而,如果这个被摧残的文化,它不够好,那么它反抗强权的合理性,就会减弱吗?

薛定谔的春天

2024-03-19 03:56:29

读余秀华的《春天回来时》,想到,春天除了是万物复苏、生命萌发的季节,大概也是确认死亡的季节。那些在寒冬中死去的,直到春天,没有看到像期望中一样出现,才算最终确定了,它的死亡。才能真正开始,以此来决定之后的心情。之前冻土下,不知道生死的状态,就像薛定谔的箱子,终有一刻被婉转打开。 春天回来时 余秀华 该来的都会来你我在一个温暖的流域老去了鱼群从身边流过,我们不认识,却互相知道它们的身体折射出光芒,如同我们的过去噢,我们的过去春天一次次来临我们的身上嘬出浅浅的窝,埋下的种子没有等到夏天就被鸟雀翻了出来但是你一次次原谅这样的意外并当之以常态来爱连同这个春天包裹的悲悯

内心的猪

2023-07-20 12:39:00

在巴布亚新几内亚 Southern Highland 行省的 Kaluli 族群,当地灵媒的两个主要职责,是: 这两件事有什么关联呢?在当地文化里,一个人之所以生病,是因为他内心的猪,走失了…… Séances maybe called for a variety of reasons, including entertainment, but most commonly are called to cure illness and to find lost pigs. One of the principlec ausesof illness, from the Kaluli point of view, is that a person’s invisible wild pig (or cassowary) aspect may be trapped […]

美国的西藏难民文化

2022-05-15 04:59:46

Yeh, E.T., 2007. Exile meets homeland: politics, performance, and authenticity in the Tibetan diaspora. Environment and Planning D: Society and space, 25(4), pp.648-667. 在美国的西藏难民,大体上有三批人 1959 年和达赖一起流亡到印度的藏民,和之后在南亚出生的流亡者。 八十年代开始从西藏逃到印度和尼泊尔的藏人,和第一种人一起,陆续获取绿卡到达美国。 从中国大陆的藏区直接逃到美国的人。 第三种人的受教育程度更高,也更为城市化,以至于他们的生活方式,被认为更接近于「中国人」,而不是传统的藏人。而第一种人的生活方式,多少受到了印度风格的影响。三种人都认为自己继承了正统的西藏文化,然后互相吐槽。 大陆藏民:你们那么多年都没在藏区待着,才不正宗呢。印度藏民:你们那么多年被汉文化扭曲着,才不正宗呢。 2002 年,一次在湾区的西藏节日活动中,来自拉萨的歌舞团,表演了节目。虽然不是「北京的金山上」那么夸张的歌词,但也是我们熟悉的春晚西藏 style。 从大陆去美国的西藏人,看的很开心:这是我最高兴的一天!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西藏文化。好像又回到了罗布林卡(拉萨版的颐和园,经常办联欢会的地方)…… 老一辈西藏流亡者的后代:这是神马鬼东西……我受够了!我们去看印度电影吧~~

白人 lesbian 在印度

2020-05-30 14:33:11

Seizer, S. (1995). Paradoxes of visibility in the field: Rites of queer passage in anthropology. Public Culture, 8(1), 73-100. 大约是 1994 年,Susan Seizer 在印度 Maduri 研究泰米尔社区的舞台表演。这篇文章和她的项目没太大关系,而是讲述了作为美国女同性恋的 Susan 和她的女友 Kate 在印度的一些奇特经历。 Maduri 是印度南部的一个小城,或者说是一个大点的村子。Susan 和一个表演者家庭(妻子是演员,丈夫是乐手,两个青春期的女儿)合住在一套小单元房里。条件很差,饮水要自己挑,虽然 Susan 和他们各付了一间房的房租,然而每天晚上,按照印度的习俗,是按照性别分房睡的。于是 Susan 和三个女人睡一间,一个男人独自睡一间,房门都开着,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女人们睡觉时也永远穿着衣服,四个女人睡的很挤,肢体接触,鼻子埋到旁边人的头发里,没有人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当地人一生就是这样度过。 在印度,女性之间的亲密,无论是物理接触还是情感依赖,是一种被社会所接受乃至赞赏的行为。女人们永远紧挨在一起,互相试衣服,不时地亲密接触。拒绝这种亲密的人,反而会被认为势利或者刻薄。但这样的亲密行为完全和同性恋无关,当地文化中没有女同性恋的概念。泰米尔语里无法表达 lesbian 这个词,却专门有一个词(tōl̲i)用来描述女性的亲密同性伴侣。这一度让 Susan 很困扰,一方面,这种女性之间的接触,对一个美国 lesbian 来说,感觉更像是性接触;另一方面,这种女性之间的亲密情感对 Susan 来说也很舒适,然而这种模式下待久了,确实会感觉被这种情感压抑了自己其它欲望…… Kate 从美国来陪 Susan,然而她在 Maduri 待了很短时间就受不了了,跑到几百公里外的大城市 Madras(钦奈)住着。Kate 不是做人类学的,让她无法忍受的不光是恶劣环境、和当地女人们没有隐私地睡在一起,也包括当地文化中这种女性之间的亲近。——然而 Susan 和 […]

祖先的「决定」

2020-05-12 07:10:15

某个和人类学无关的推友,突然举了一个亚马逊部落的例子: 里卡多·斯塔克特(Ricardo Stuckert)拍摄的照片是亚马逊雨林中的一个部落,该部落与外界没有任何联系。专家们怀疑他们像 2 万年前的祖先一样生活。 很多时候,祖先的一个决定就把子孙后代全坑了,且永远不得翻身。 他看到这个部落隔绝的例子时,应该只是联想到了中国的网络防火墙,然后感慨 CCP 要把民众带向何方。但这个用现代口吻评论土著的角度——其实也并不新鲜,从进化论的时代应该就有这种视角了,但我确实很久没有从这个角度去想过了。留存一下。

Conrad of anthropology

2020-05-08 13:58:05

虽然主要是在表示对 W. H. R. Rivers 的推崇,但 Malinowski 真的有说自己是“人类学的康拉德”啊。啧啧。 After Malinowski had returned from the field, having studied the realities of a kinship system at close quarters, he began increasingly to react against Rivers’s views and to measure himself against Rivers’s reputation. At that time the works of another great expatriate Pole, Joseph Conrad, had a […]

关于人类学家的邮票

2020-04-02 13:36:26

前些年刚学人类学时,作为脑残粉,去 ebay 淘了几张人类学家的邮票,打算以后给自己寄明信片玩。最近上历史课又突然想起这个事,就把和人类学家有关的邮票,顺手整理一下。 名气太大的,不止人类学领域,到处都在印邮票的如达尔文、弗洛伊德、马克思……就先不说了。古人类学(paleoanthropology)也先不说了,好多「人类学」邮票其实都是这一种,印着各种古猿人的头像……Mary Douglas Leakey(和 Mary Douglas 并不是一个人)和她老公 Louis Leakey,就经常上各个国家的邮票。这里主要还是说社会人类学家们。 首先是 Bronislaw Malinowski,作为波兰人,波兰不止一次为他印了邮票。他做田野的巴布拉新几内亚,也把他作为和本国有关的名人,放在一堆邮票里。从这个角度讲,马林诺夫斯基完胜 Radcliffe-Brown…… 波兰的人类学家还不止马林诺夫斯基,二战期间波兰社会学三杰的 Ludwik Krzywicki,也被波兰放进了邮票里。票面上没写,但介绍里说是「人类学家」。 最早被冠名「人类学家」 放到邮票里的,可能是 Nicholas Miklouho-Maclay,1951年就被苏联拿来做宣传了。苏联的宣传机构在这方面有着谜一样的流行感。估计波兰那边也是受他们的影响。 很奇怪,我没有找到法国出的 Claude Lévi-Strauss 的邮票,大概是人在世的时候,就不好意思出。巴西那边也是等了很久,直到2009年10月,才把 Lévi-Strauss 和柯布西耶(Le Corbusier)放在一起做了一张小型张。我不知道票面上印的是 Lévi-Strauss 本人,还是亚马逊的土著……然而,这张邮票发布不到一个月,2009年10月30日,活了101岁的 Claude Lévi-Strauss 去世了…… 后来比利时出过一张超酷炫的 Claude Lévi-Strauss。 美国那边出谁的邮票,用脚底板也猜的出来——并不是 Franz Boas,而是他的两个女学生,Ruth Benedict 和 Margaret Mead。这也是我最开始淘的两张,现在 ebay 都还能买到,不到2美元一张,溢价不算太多。等哪天路过美国,贴在明信片上寄给自己。 这两张邮票所属的邮票系列都很华丽。Great Americans 从 1980 发行到 1999 年,一共 64 张。Celebrate the […]

马达加斯加的法语

2019-09-05 14:16:31

在马达加斯加,当官僚机构的工作人员想要强横地发布命令时,通常都是用法语。而马达加斯加本地语被认为是更适合于审议、解释、和用来在制定政策时用来讨论而达成共识的语言。David Graeber 和当地的一名官员,一直用马达加斯加语交谈,官员甚至不知道他懂法语。一次 David 路过官员的办公室,正好所有人都打算提早下班溜回家。 「办公室关门了,」官员用法语说,「有事的话,明早 8 点再来。」 David 假装困惑,用马达加斯加语声称他不懂法语。官员看上去完全不知道怎么把这句话翻译成本地语,而只是用法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这句话。其他人后来证实了 David 的怀疑:如果切换到马达加斯加语,那么官员觉得自己必须要解释为什么办公室在这个时间提早关门。法语在马达加斯加被称为「指挥语言」,用法语说的命令不需要进行解释、审议和最终同意,因为它们归根结底是以暴力威胁为前提的。 Graeber, D. (2012). Dead zones of the imagination: On violence, bureaucracy, and interpretive labor: The Malinowski Memorial Lecture, 2006. HAU: Journal of Ethnographic Theory, 2(2), 105–128.

真 · 共享

2019-09-05 00:44:54

Noa Lavi 关于印度南部 Nayaka 族群的介绍。Nayaka 文化强调共享。每个村子十几个人,无论是谁,只要有了一点钱,就去外面买一堆吃的,拿回村子里,大家一起吃掉。当地 NGO 拼命向他们灌输要存钱的观念(以及私有财产的观念,譬如房间要锁门……),村里人就是不听,干活挣到的钱瞬间集体吃光,然后没食物的时候就去领救济…… 很多事情,在这种普遍分享的理念下,被当地人以一种不同的逻辑去解释。物资的给予者和接受者之间,并没有高低贵贱之类的身份差异;相反,一个人表现出他有物资方面的需求,被认为是向给予者提供了一个机会,让给予者有机会来分享,并凭借着分享加入他们的社交体系。NGO 给村子建了一圈太阳能供电的篱笆,用来阻挡野生动物(大象、老虎……),工程人员告诉村民要记得给电池换电解液,没人管,慢慢就坏了,坏了也没人修。NGO 抱怨村民不负责;然而按照村民的逻辑,这是给管理者的一个机会,「你们带着修理工来修呀,来了我们一起唱歌跳舞呀……」在外面人的眼中,构建社会关系可能只是用来更好地完成项目的一种手段;但在 Nayaka 人眼中,做项目反而是用来贴近关系的手段。 当地人认为,NGO 是因为他们,才有了工作,有了薪水。「让你们给我们拍照,给我们帮忙,是我们在做付出啊,让你们有机会领薪水啊……」 当地人并不认为在分享的过程中,需要达到礼尚往来的平衡,也不认为给予帮助就意味着担负某种长期责任。并没有什么东西,强加在给予的观念上,用来维持给予和分享;而是通过给予,构建起社会联系。在他们的亲缘体系中,基于相互给予而构建起的社会联系,其重要性要大于血缘关系。他们把这种关系体系称为「Sonta」。 「我们所有人在选举中都支持 Amma,因为她一直给我们东西!」 「在 Amma 之前呢?」 「Amma 之前有 Ani,她也一直给我们东西!Ani 去世了,我们都很伤心。」 「在议员和 NGO 出现之前呢?」 「有 xx 土王,他一直给我们东西!」 「在所有这些给东西的人出现之前呢?」 「我们有森林,采蜜、钓鱼……」 「所以那个时候你们是在过一种自给自足的独立生活?」 「不!我们有森林!森林一直给我们东西!」 「…………」 「现在林业管理局不让我们去森林拿东西了,但我们不会忘记森林的。森林是我们的 Sonta!」 关于进村子的野生动物们。大象被认为是森林的一部分,他们认识每一只大象,「看啊,这就是那只踩死过我兄弟的……」。当大象走的太近了,他们对大象说,「别过来了,这边有小孩。」然后大象就走了……但进村偷吃狗的老虎,被认为是从山外面来的,它们不懂我们这边的规矩,不属于我们的 Sonta。 普遍社会观点从依赖(Dependency)转向独立(Independency),是工业社会以及现代性的重要特征之一。现代人类渴望独立,甚至把过度依赖当作一种不正常的病症。但 Nayaka 人直到现在,还没有在观念上做出这样的扭转。他们把依赖的概念一直维持到和当前外部社会的交往中。未来可能出现的独立,对他们而言,并不是期待,而更像是一种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