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7-11 08:00:00
我正式 Onsite 的工作经历是从 2017 年 3 月加入即刻实习开始,到如今也已经度过 8 年多的时间。这 8 年时间,我先后任职了 4 家公司,从十几个人的天使轮公司,到一百多人的创业公司,再到五千多人的独角兽公司,最后到十几万人的超大型互联网公司。相伴着这段经历的,也是中国移动互联网快速发展的 8 年,我有过为了理想而自愿加班奋斗的经历,也有单纯为了工资勉强捏着鼻子工作的经历。社交媒体上对各种类型公司的吐槽和夸赞,我大体都有过亲身的体验,也更清楚自己每个阶段需要什么样的环境。恰好现在正式结束了第四家公司的工作,同时又即将到了三十岁的年纪,所以是时候回顾下我这 8 年的职业生涯,也供其他处于早于我的人生阶段的读者在迷茫公司选择时的参考。
2017 年,当时的我还在读大三,但是已经在给一家业务主要在美国的在线教育公司利用课间业余时间远程实习赚外快。这家公司的系统经历过许多名美国各路大厂一线工程师的参与,所以整体技术 sense 都非常好,技术栈也算新颖,为我的技术生涯起步奠定了非常好的基础。在这家公司,我最开始只是做单纯的软件开发,后来因为做基础设施的同学的淡出,我逐渐参与甚至主导了很多基础设施的搭建和运维的工作,于是就误打误撞上了基础设施这辆车。
后来,我偶然用到了一款叫做「即刻」的 App,会对互联网上的 RSS 甚至是非 RSS 的信息源,设置一些抓取过滤条件订阅,构建自己的信息流,并为这些互联网上原本没有评论区的信息构建了一个有高质量用户的评论社区。用着用着,当时正觉得学校的课程没意义,想要出来找实习,于是就顺着找到官网,投递了简历。今天回过头去看,当时的想法和简历都相当稚嫩,并且我当初完全不懂什么叫做校招,秋招,夏招,不知道实习招聘也分季节,我只知道我当时的自己希望积累更多的实习经验,就这么单纯。而我当时的课程安排实际上是完全不可能出去实习的,我就想了一招只有那些大学富二代混子才会干的事情,我拿我实习工资的一部分出来,花钱找人给我代课并且告诉我课程作业。就这样,我最后通过了面试,从杭州去到了上海实习,而且是五天 Fulltime 的实习。为什么会直接 Fulltime 也是因为我当时完全不知道实习原来可以不全勤,甚至实习生还可以因为本身工资就比正式员工低可以潜规则默认可以早下班,我当时就单纯认为实习就得和正式员工一样上班,得有一样的产出比较,稀里糊涂就跑去了实习。
我在即刻的经历分为两段,从 2017 年 3 月工作到了 2018 年 10 月,去了一家更小的数据库创业公司呆了 5 个月,又回到了即刻,一直工作到了 2020 年 9 月。我在即刻第一段实习经历期间主要是在做基础设施的工作,这块工作只有我和我当时的 mentor 在负责,所以即便我只是一个实习生,做的事情也非常多。而且基本没有人主动来告诉我应该做哪些事情,应该做的事情总是自然而然地就自己出现了。我去的时候当时大家刚从 rancher 迁移到 Kubernetes 上,可以说基础设施是完全啥也没有,也不知道应该有啥。于是,我看大家捞日志不方便我就搭了个日志平台,服务配置一开始大家都写在代码里我就搞了一个配置中心,公司内部没有鉴权管理我就搞了一个接入了所有平台的鉴权中心,看大家都是裸用命令行发布服务我就搭了一个部署平台,我印象里这些系统都是用了极短的时间完成的,也丝毫没有方案设计和讨论这些步骤,先花最短时间做出来再说,而因为你只用了短的时间所以最差结果大不了不上也是能够接受的结果。我细数了这几套系统,在大公司可能已经足够养上百人的团队,光是方案设计讨论完都得加起来花上一年,但是在我实习的一年半时间里都做完甚至优化过好几波了。
从今天回过头看,当时我作为实习生的 Scope 简直可以说大到一手遮天的地步了。以鉴权中心来说,最开始只是对一些内部网站做基本的 RBAC 权限控制,后来公司发展出来一个人数众多的审核团队,不同审核人员的权限细分也被纳入到了这个 RBAC 体系内,以至于任何新员工要入职都要来我这里注册一堆权限。我觉得我人生中所有遇到过的工程师,都没有一个能够有我当初实习时拥有的机会,一次性参与到这么多系统的开发,特别是这些系统还能伴随着一个创业公司一起成长,不像是在开发系统更像是在搭建一个创业公司。以至于我今天去看系统设计的题库,发现里面大半都是我自己实实在在亲手设计过的系统。
虽然今天的我无比感激当初的经历,然而在我当时的稚嫩想法里,我却觉得我做的事情都太简单了,因为这些都不是那种服务千万级用户的系统,也没有什么值得拿出来说道的独家设计架构,所有合格工程师只要花上时间都应该能够写这些系统,这也促成了我最后离职去了一家数据库公司的原因,因为我想做更加有挑战的基础软件。但是今天的我在新加坡面试各路公司时,我惊奇地发现,我用到的大部分知识居然都来自我这段实习经历。这些系统虽然简单,但是需要你系统性,全链路地用到各种计算机领域的数据库,消息队列,软件架构的知识,而且你得真正独自一人手把手开发过这些系统才能有不会忘记的深刻经验,而不是网上看几篇系统设计文章然后夸夸其谈。而绝大部分在大公司工作的人,可能要花十几年才能积累到我这段经历的广度。如果今天再来问我哪段职业经历我一定不会选择放弃,那一定是这段经历,甚至这也不一定是加入创业公司就一定能有的经历,不是每个创业公司都会允许一个实习生操刀这么多重要系统,这是我 8 年职业生涯最宝贵的财富。
2018 年 10 月,我加入了一家叫做 Dashbase 的专注于日志搜索引擎的美国创业公司,最初我的预期是能够参与到引擎的核心部分开发,但是入职后发现事与愿违,大部分工作都是在做 2B 的对接和问题排查,而引擎的核心代码,由于我们中国员工由于国籍的原因甚至连接触代码的权利都没有。加上另外的一些私人原因,最后我还是很快离开了这家公司回到了即刻,不过这家公司在我离开后过了几年也被 Cisco 收购了,证明了公司本身确实是一家不错的公司,如果当初选择留下也能有合理的回报,但是我也没有丝毫后悔当时的决定。
2025-06-29 08:00:00
从 2014 年上大一开始到现在,我的颈椎已经日均面对电脑超过 8 小时 11 年了,世间的物理器件应该很少有能工作超过 10 年之久的寿命,而我的颈椎也在差不多工作到第 10 年的时候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其实早在四年前的时候,我的颈椎已经给了我警告。但那时候只是偶尔会出现僵硬疲劳的感受,通过每周的按摩差不多都能有所好转,如果专心于工作,其实并不能时刻感觉到不适。后来拍片发现了颈椎已经开始出现了生理性变直的问题,但是由于现代人有相当一部分都有相似的问题,所以我也并没有很在意。并且依然维持着每天十点多到晚上八九点钟的高强度工作节奏,更为糟糕的是,我在那时候还长期保持着趴睡的习惯,让我的颈椎曲度一天 24 小时都没有一个正常的状态。
这种生活方式维持了差不多两年多的时候,我的颈椎问题已经恶化到了两眼偶尔会模糊,严重时已经无法正常工作的程度了。并且此时按摩已经连短期恢复的效果都达不到了。最严重的一次是,我因为脖子难受而在旋转脖子的时候,似乎不小心压到了一根神经,导致那天我甚至都紧急去了急诊室。那次遭遇让我意识到这个问题已经严重到没有任何其他问题能超过的地步,我甚至都为此备好了后事比如把我的银行账号都发给了我姐一防哪天真出现了意外。从那天之后,我开始下定决心要认认真真解决这个问题。
我在新加坡先是去拍了 MRI ,以确认我颈椎是否真的有物理上的形变问题,但是结果是除了正常的曲度变化外,并没有看到有其他严重的问题。此后,我又去看了专门做美式整脊的 Discover Chiropractic 诊所的 Dr Joachim Low,通过他的正脊治疗,反倒是彻底解决了我之前伴随着的腰痛问题,迄今为止一直没有复发,但是我的脖子问题却丝毫没有改善甚至还有加重。接着我又去看了专门的脊柱专科医生 Dr Wu Pang Hung,他也根据 MRI 认为我的脊柱本身没有什么问题,给我开了加强骨关节的药物,但是也没有什么效果。后来我又专门找了一家名叫 The Pain Clinic 的 Dr. Ho Kok Yuen,他给我做了验血发现我有维生素 D 缺乏的问题,先是给我开了一些维生素片,然后在脖子上针对疼痛的部位注射了类固醇,在注射完的当下,确实感觉效果非常不错,但是一般维持个三四天疼痛感就又会回来,并且通过一个多月的高剂量维生素 D 补充也没有发现有丝毫改善的迹象。在实在不行的时候,我就又会回去找 Dr. Ho 再给我来一针。我觉得这也不是长久之计,最后,我去看了 Singapore Paincare Center 的 Dr Bernard Lee Mun Kam ,这是我整段治疗过程的最后一站,而 Dr Lee 也是世界上我除了父母之外最感激的人,甚至可能都没有之一。
在 Dr Lee 的诊断下,他认为我的根本性问题还是在于神经而非物理的颈椎或是肌肉上。但是在神经的影响下,我的颈部肌肉已经出现了严重的筋膜炎,所以需要先用一种叫做 PRP(Platelet-Rich Plasma) 的血小板注射手术,快速让脖子肌肉先恢复,然后再使用抗抑郁症的药物去舒缓神经的紧张问题。我是在 2024 年 8 月 31 日做的 PRP 注射,一共花了 6500 SGD ,注射打了局部麻药,所以那天我回家又睡了一整天。但是注射完后,我感觉真正意义上的生活又重新回来了。与此同时,我还报了 20 节私教课,每周训练肌肉力量,让身体找回年轻的感觉。在 10 月份我的身体状态已经恢复到了能完成环勃朗峰高强度徒步的程度。
2025-05-12 08:00:00
大约是在六七年前第一次听说熊野古道,后来又在任宁的播客 声音:时速三公里 里,对这条路线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暗暗把它加入了愿望清单。后来由于疫情的原因迟迟未能如愿,终于在今年 5 月,得以来到纪伊半岛踏上了这条古老的朝圣之路。
纪伊半岛毗邻京都,奈良和大阪,在日本历史上一直是重要的佛教圣地,众多高僧名士在此活动,他们往来半岛各处庙宇间的道路便逐渐成了现今的熊野古道。熊野古道分为多条路线,有大边路,小边路,中边路,伊势路等。我们此行选择的是住宿相对最容易预定,难度也适中的中边路。
当地的观光协会在途径的神社门口会设立印有神社图案的盖章点,朝圣者集齐特定数量和路线的盖章,可以前往特定几个城市的游客中心获得特别的踏破认证。但由于其中一些匪夷所思的流程设计 —— 比如盖章本是在徒步起点十多公里处才会售卖 —— 就我的体验来看,盖章活动和纯粹徒步之间衔接的并不是很好,如果你追求的是集齐所有盖章,那么你不得不走回头路,或者单纯为了盖某个章去坐公车。出于不想舍本逐末的原因,我们放弃了一些并不顺路的盖章点,只走了全程的大概 90% 顺路路线。
全程行迹图:
朝圣盖章:
熊野古道成行最大的困难点在于中途的住宿预订,其中绝大部分停留村镇基本无正规意义的酒店可言,当地民宿也大多没有入驻到传统预订平台,而是要通过熊野古道官方的预订网站 kumano-travel 进行预订。这个网站每点击都要等待约 10 秒钟,而且你需要一次性把你的徒步行程都规划好,然后一次性预订所有沿途住宿,住宿提供方不仅会审查是否有空余房间还会检查你的行程规划合理性,如果有其中一个点无法成功订到住宿,整个预订单都会失败。由于 5 月初恰好赶上了日本的黄金周,所以我提前了 6 个月就开始预订,但即便如此也有很多住宿点已经没有空余 slot 了。
纪伊半岛 5 月大概处于春季,加之一共也才 4 天的徒步,为了减轻每天徒步的背负重量,我把随行装备减少到了极限,只有身上穿的一套春装和备的一套春装,以及一些急救装备,电子设备和登山杖。总共仅 5 千克。
上午 9 点坐公交从纪伊田边抵达熊野古道馆,正式开始徒步。这天上午一直下着小雨,不过所幸这是这四天旅程唯一一段雨中行走。
一个半小时后,抵达一处展望台,依稀可见远处群山。
中午 12 点,抵达高原的休憩所,天气彻底转晴,在阳光下解决午餐。
下午全程都在森林中行走,雨后山蟹也跑到了道路上,空气异常清新。
下午 4 点 30,抵达近露。远看近露只是一个小村庄,但却在这里找到了相比后面几天最大的超市。
第一天一共行走了 16.8 km,爬升 1000 m。
上午 8 点坐巴士抵达継桜王子的山脚处,开始今日的徒步。今天大约有 1/4 的路程都在马路上,但是道旁的景色一点也不输山里。
2025-03-31 08:00:00
自从 2022 年 5 月 4 号抵达新加坡,已经近乎快满三年了。我来新加坡的旅程相当坎坷,具体过程记录在了《那一天,我决定踏出一步》 中。此后,我几乎没有在博客里记录过关于这个国家的任何评论,很大程度是因为我想要更加深入了解这个国家,才好更客观地评价,特别是拿这个国家与之前呆了二十几年的国家进行对比,这样才不失公平。三年过去了,我想是时候重新回顾下这段旅程,也为后来人做一些参考。
在 2022 年来之前,我在上海的境遇不能说不好(抛开封城特殊时期不谈),但也绝对算不上体面。我应该算是有一个体面收入的软件工程师,基本享受了外卖自由,超市自由,打车自由和餐馆自由,我在大部分事物的消费上几乎不需要怎么在乎价格,因为日常消费的东西很少能超过一天的工资。但是这座城市似乎论资排辈并不看重这些,在另一种评价体系里,我是一个没有上海暂住证更没有户口的外地人,租着一个一居室的老破小,依靠自己的收入几乎不可能在上海比较体面的地段买得起体面小区的房子,更别提这些房子还在大幅度涨价。至于户口,在当时的政策下,我基本没有什么可预期的途径拿到上海户口,最快的方式可能就是花个大几十万以及综合两年的时间成本去读个英国硕士然后回来落户。而没有户口又影响了能够购买的房子以及何时能够购买,后者又影响了买房的价格 —— 在当时永远上涨的预期下。所以按照正常的发展路径,大概率最后我还是要“降级”回二线城市。
而三年后在新加坡的今天,我这三年里点外卖的次数低于五次,超市几乎每样东西都要关注价格是否打折,迫不得已不会打车,除非重要日子否则只去价格 Bottom 20% 的那些餐厅。从生活质量上看,与上海对比,显然是极大地降级了。但是另一方面,我在大约 2 年的时候拿到了新加坡的永久居民,然后以外国人的身份在这里买了房子,并且有了自己的养老金和公积金。按照政府的正常规范路径,只要我自己愿意,并且持续工作下去,我可以很快还清房贷并且在 55 岁有着不错的退休现金流。至于到时候我要去哪里花这笔现金流,完全由我自己了。
所以当我客观地回顾对比在这两个国家生活的境况时,很难得出一个简单结论 ———— 哪里生活更好。如果以证券来比喻,上海更像是股票,新加坡更像是债券。持有股票,你不知道明天是涨是跌,但是你很清楚至少今天在涨,先把今天过好。持有债券,名义上票面利率已经确定,本金也一定会归还,你明确知道未来的收益预期,但就今天而言你最多只能获得今天的利息。
但是如果把这个问题更加主观化 ———— 你愿意在哪个国家生活 。 我会毫不犹豫地选择新加坡,下面是我为什么选择新加坡的理由,也是我这三年的生活体验。
许多人一提到新加坡,会用一种轻蔑的口气谈论它的「小」。这是事实,但是这仅在把它作为国家而言,才是事实。作为一个城市,新加坡恐怕要比大部分发达国家的城市要大得多,特别是欧洲。柏林人口 370 多万面积 891 平方公里,马德里人口 330 万面积 604 平方公里,而新加坡人口 600 万,面积 735.2 平方公里。虽然人均面积肯定较小,但是似乎也没有差距很大?刚好就是一个城市大概应该有的面积大小。
另一方面,作为一个市民,只有自己能够实实在在会去的地方,才属于这个城市的有效面积,而非地图上的实际面积。上海人恐怕大部分都没有去过临港,即便那里地铁都能到达,也属于上海辖区。我也从没有听说过在上海有人周末会约去海滩,抑或是爬山,骑自行车更加是通勤才会做的事情而非休闲。绝大部分上海的小区附近也绝非是跑步的好地方。而这些实实在在都是在新加坡的人周末甚至下班后会做的事情。在上海,休闲活动往往选择不在上海,这才让上海人总是把江苏和浙江当作自己的后花园。所以从这个意义上看,上海才是真正的小,小到得离开上海才能有正经的休闲活动。
最后,有效的生活半径也有一定的时间尺度极限,比如开车 20 分钟内。在新加坡,绝大部分人的居住范围内,20 分钟车程都能覆盖从海滩到山林再到市中心的各种博物馆餐馆,小区楼下也大概率一定有适合跑步的步道,如果住的是公寓更会自带健身房和游泳池。这些都是在上海无法想象的市政设施的可触达便利性,这一方面有面积小所带来的紧凑优势,另一方面也是市政规划的刻意为之。
正是因为生活半径内能达到的地方非常多,而这里大部分地方又都是运行场所,加上这里一年 365 天都是夏天,所以在新加坡很容易养成喜欢运动的爱好。我在上海几乎不怎么运动,首先上海的市政规划就基本没有给你运动的选项,其次上海的天气在一年大部分时间里也并不适合室外运动,再者周围的人确实也都没有运动的氛围。
但在新加坡,地铁上一眼看过去大部分年轻人的身材都能看到运动的痕迹。特别是男性公民,在 40 岁之前,政府都会强制每年都要回军队复训和体检,如果不合格会要求参加额外体能训练。与此同时,各种保险以及政府软件也会有各种各样的运动优惠和补贴,总之在新加坡,运动能赚钱是真的。
我现在每个周末基本都会安排至少一次运动,可能是骑车,可能是徒步,也可能是跑步,也可以是跑步完后徒步,或者骑车完后跑步。在我家往北 2 公里可以到达一个非常大的碧山公园,往南 5 公里可以直达国家体育馆和旁边非常大的一个公园联合体,所以每周可以在地点和运动项目间互相组合出不同样的运动安排。
我不会说新加坡人的素质就比上海人高。在我看来,大家都是一样的人,但是,新加坡的教育和法律让这里的人「看起来」素质确实要比中国高一大截,特别是遵守规则方面。我搬进现在住的公寓后,发现一个奇怪的现象,所有人的鞋子都放在门槛的位置,而非连接门槛的走廊上。在我的观念里,你在你家门口放你的鞋子总不能算是过分的事情,虽然严格来说,家门口的走廊确实也是公共区域。但是新加坡人对公共区域的不侵犯到这种程度也是让我非常震惊。而在国内生活过的人应该都知道,侵占公共空间在国内不是什么大新闻。即便有物业,大部分业主也并没有把物业的规则当一回事。
和穷山恶水出刁民反过来,养尊处优也比较容易出善良的国民。新加坡人就是这样的群体。我在新加坡遇到的善意要比我在上海多很多。我遇到过给我修锁的师傅觉得我外国人来打工不容易主动给谈好的价格减价,给我缝针的阿姨不要我钱,甚至给我来装门铃的小哥看到我大门关门特别响额外专门给我调整了下螺丝。作为回报,我也为新加坡人贡献过很多善意。这是一份互相传播的善意氛围,激励每个人都加入到这个互帮互助的氛围中。而在中国,很多时候你的善意无法得到同等的回馈,或者是对方每天过于忙碌而没时间来为你的善意反馈,久而久之你也不会习惯于付出善意了。特别是,如果对方本身就是依靠自己的技能来谋生,反倒是你要求对方牺牲自己的利益贡献善意显得特别邪恶了。而新加坡,做这些工作的不一定是非常缺钱的人,甚至真的有住别墅的老人为了打发时间出来做一些手艺活的。他们的善意对他们来说成本就要比中国这些欠发达地区低很多了。
对我而言,法制的意思就是有事情我们提前说好,有地方可以检查我要做这件事要符合的所有准则,只要我按照你说的做,你就别来找我麻烦。有在中国的生活经验的人应该都明白,在中国,要达到这么基础的要求有多难。举些简单的例子,谁能列出来开家咖啡店一共需要哪些明里暗里的程序,色弱到底能不能考驾照,我交了养老金到底未来能够给我多少钱是不是一定会给我钱,甚至是天价买的房子 70 年后到底归谁怎么归属都没人能说明白。
在中国,如果你按照程序办事,恐怕你会寸步难行。我在中国的色盲鉴定标准就是色盲,即便我能够分辨绝大部分颜色。但是我依然考出来了驾照,依然读了规定色盲不能读的计算机专业,你说我怎么办到的 :) 。如果按照新加坡人的遵守规则的准则,我恐怕现在在中国也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失败者。然而我就是一个想要遵守规则的人,但是同时我也不想要失败。
2025-02-24 08:00:00
我是在 2023 年 9 月 28 号去到的阿塞拜疆,而刚刚在一周多前的 9 月 19 日,阿塞拜疆刚刚针对被亲亚美尼亚势力实际控制的纳卡地区展开了所谓的“反恐行动”,控制了纳戈尔诺-卡拉巴赫(简称纳卡)地区。我在阿塞拜疆的旅程也被笼罩在阿塞拜疆与亚美尼亚的领土争端气氛中展开。
如果你看到纳卡地区的地图,你便知道为什么阿塞拜疆一定要拿下这片土地:
纳卡地区就是一块国中国飞地,虽主权也并不归属亚美尼亚,但是其土地上生活的大部分人都是亚美尼亚人。但倘若你再完整看一看阿塞拜疆的地图,可能又会有另一个疑问,这个纳希切万又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也横插进了亚美尼亚的国土里?
纳希切万恰好就是纳卡地区的反面,虽然身处亚美尼亚腹地但生活的大部分却是阿塞拜疆人,名义上也是连亚美尼亚都承认的阿塞拜疆正统领土。这么一看,亚美尼亚反向申索对纳卡地区的控制似乎又显得没有那么强词夺理了。
纳卡问题历史上发生过大大小小多次战争,总体来说,俄罗斯支持的是亚美尼亚,土耳其支持的是阿塞拜疆,两边都在打着代理人战争,长期以来,阿塞拜疆实际上是被亚美尼亚压着打,属于下风,毕竟整个高加索地区无论从历史还是现实来说都还是俄罗斯人控制的地盘。然而之所以在 2023 年一举被阿塞拜疆拿下纳卡地区,一方面是由于俄罗斯自己都在乌克兰战场自顾不暇,另一方面也是因为此时的亚美尼亚帕希尼扬政府也在寻求渐渐脱离俄罗斯的控制,转向美国甚至寻求加入欧盟,导致俄罗斯对亚美尼亚的态度也发生了逆转。
事实上,以今天发生的现实来说,亚美尼亚这个国家的整体利益已经不能再一直为了另一个国家土地上的亚美尼亚裔人而一直被绑架,为了自身利益不得不放弃了对这块土地的实际控制和支援,然而纳卡飞地上的居民并不这么想,依然坚定认为自己就不属于阿塞拜疆,至少也应该维持自治地位,从而爆发了冲突,但是又孤立无援,进而被阿塞拜疆完全掌控。
前面讲到了阿塞拜疆复杂的领土问题,所以自然阿塞拜疆人在这件事情上也非常敏感。在阿利耶夫文化中心,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一系列用阿塞拜疆的传统工艺——毛毯和纺织——来表达阿塞拜疆完整国土的作品。
前面讲到在大部分历史时间里,阿塞拜疆一直是被亚美尼亚压着打,所以长期以来积累了无数的窝火,直到最近几年才胜仗频出,特别是一周多前彻底解决了纳卡问题,所以自然要向民众大肆宣扬战果。但我从来没有见过一个国家会对战争的宣扬像阿塞拜疆这么露骨,直接在市区腾出一大片空地,把真实的战场摆进市区,而且摆的还是亚美尼亚的军营,所有装备素材全部都是从亚美尼亚那里得到的战利品,从床铺,宣传海报到实实在在的坦克军车和飞机,直接 1:1 还原,甚至还建了大量战壕和铁丝网带。从博物馆角度来说,这是我去过的最真实的博物馆。从人性角度来说,看着那些小孩笑嘻嘻地在坦克上爬来爬去,心里很不是滋味。
战利品的意思是,这里每一个军事装备背后至少有一条人命的丧生。
从照片的背景也能看出,这是一个接近市中心的地方,背后是静静地里海。我很难用复仇来形容这种公开的展示,因为大部分前来的阿塞拜疆人都是微笑的,甚至都没有很严肃对待,可能这是我永远无法理解的情感。
阿塞拜疆首都巴库地区是世界上最早开采石油的地方,巴库油田有一个特点是分布分散,这导致这个国家到处都字面意义地在流着石油,也到处可以看到一些小到像是农具的石油钻井,还有一些地方存在着所谓的永恒之火。
作为一个伊斯兰国家,巴库的自由程度是我在其他国家所没见过的,甚至是以世俗化著称的土耳其我觉得与之相比都有所逊色。不仅饮食上无所禁忌,甚至在博物馆里,到处都陈列着前卫露骨的艺术作品,在部分街区,有一种来到了巴黎的感觉。而在另一些角落,还能看到一些前苏联审美,更是让这里显得文化更为多元和包容。
事实上,之所以把阿塞拜疆作为高加索三国的第一站,也是因为阿塞拜疆的特殊政治。因为阿塞拜疆对亚美尼亚有着极为强烈的仇恨,导致如果是先去了亚美尼亚,会极难入境阿塞拜疆,而亚美尼亚对阿塞拜疆的旅游经历倒不特别关心。但是这两国之间本身并不开放通行,所以为了去亚美尼亚,还得先到格鲁吉亚中转。
即便你生性不关心政治,但是在高加索,政治才是这里最大的景观。
2025-02-01 08:00:00
2024 年,是我大规模重构投资组合的一年,主要还是由于在新加坡的身份转变后,具备了投资新加坡房产的资格,从而让投资结构从简单的股债配比转向了更多元复杂并且加入了房贷这一杠杆的组合。
我在思考投资组合的时候并非像部分人一样,只是把资产的一部分活钱作为投资资产然后仅计算这部分资产的涨跌。这种方式虽然计算上更加简单,但是实际上会出现股票账户翻倍,个人总资产却没啥波动的情况。所以我会把所有资产甚至是公司期权和公积金都算入投资组合中。
我不会记录每笔交易,因为不只是投资,生活中处处存在着交易,记账不完整等于没有记账。但是我会大约每个季度花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基于那个时间点的最终资产份额以及价格,构建一个 Snapshot ,这样我可以建立起一个「资产状态」的时间序列:
基于这些表之间的 Diff,我能够清楚知道任意两个时间段间,我做了哪些有实质性大变化的操作,一些小操作比如个股的小规模买入卖出则会反应在最终资金的盈亏上但是剔除交易本身的细节。
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和对未来不确定风险的防御,我在 2 月从富途彻底转到了 IBKR , 转仓方式是现在富途先全部卖出所有股票然后买入 JEPI , 然后通过 JEPI 这一更稳定的 SPY 载体, 转仓到 IBKR。
原本的预期是这样做,可以在 SPY 不暴涨的情况下,最小化中间时间的收益损失。且不用付高额的银行电汇手续费。不过转仓时,SPY 有了一些下跌,所以马后炮看,远不如当时直接换成现金,再在 IBKR 买入。不过好在最终损失也不大。
2024 年中的时候,10 年期美债利率已经来到了 4.9% , 在上半年我一直在构建我的债券阶梯,具体方法是定投买入从 1 年期到 15 年期的美债,每个期限的美债份额固定。这样做就几个好处:
最后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个策略非常明智,我最终走到了第三步方案,在 8 月因为要准备购房资金清仓了刚建完的美债阶梯。巧合与惊喜的是,在 2024 年 9 月的时候,美债利率还不降反升了,而我的美债都是在 9 月之前卖出的,所以还躲过了一波下跌。最终以盈利几千美元结束了这笔因为生活改变引发的混乱操作。
过去我虽然相信指数是穷人的最强武器,但是依然忍不住发挥自己的主观能动性在这个信念之上做一些微操。比如买入 JEPI。
JEPI 是在 SPY 基础上执行 Covered Call 策略的类指数基金。它的好处是,在指数震荡或者下跌或者微涨的时候依然能盈利,暴涨的时候会损失超过正常范围的涨幅。所以它可以被理解是一个更为稳健的 SPY 指数。但是 2024 年是美股疯涨的一年,所以这个策略就不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