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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格,一位对人类社会抱有好奇、持续思考的思想者,著有《自私的皮球》《沐猿而冠》《群居的艺术》《第三牧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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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弄一个囫囵系统

2024-04-11 18:04:46

【2024-02-24】

@whigzhou: 在前年的两个帖子里,我曾指出,通往AGI的道路上有一个必须跨越的门槛,当时我认为这个门槛尚未被跨越,今天我觉得还是没被跨越,至少Google还没有,正是因为这些AI系统还没有语义界面,无法与之直接对话,也就无法对其进行意识形态调教,G才不得不用篡改prompt的方法Woke其表现,这是你试图摆弄一个囫囵系统时必将面临的无奈,

热潮过后

2024-04-11 18:02:28

【2024-02-24】

@whigzhou: 我猜,此轮AI热潮过后,人们会发现AGI并未实现,引发的憧憬95%也未成真,但取得的进步是巨大而实实在在的,一小部分憧憬也确实成真了,并在5-10年后蓬勃兴旺成为大产业,而且很可能是在眼下少有人瞩目的地方,

绝无贬低之意,这是很好的结果了,

正和博弈

2024-04-11 18:01:18

【2024-02-23】

@whigzhou: 前几天在读《从部落到国家》,看到一些有关个体间合作的奇谈怪论,感觉作者应该是不怎么懂博弈论,一些基本理论没有弄清楚,

不过他举的一些例子到让我意识到一个问题,以往有关合作问题的讨论中,焦点可能过分集中在囚徒困境博弈上了(其次是猎鹿博弈),囚徒困境确实能引出大量有意思的推理,但其他正和博弈看似平凡无奇,可是运用的现实例子上也可以得出不少有趣的观察,

比如很多动物都有挤在一起取暖的习惯,其中涉及的博弈问题细究起来还挺有意思,

假设两只企鹅,挤到一起,双方得益,甲凑上去,乙躲开,双方不得益,但也不比最初更坏,所以博弈矩阵是:
(1,1),(0,0)
(0,0),(0,0)
明显和囚徒困境和猎鹿都不同,背叛没有得益,被背叛也没损失,太平淡无奇了,难怪看起来不像合作,但其实当然也是合作,

那么三只企鹅呢?也一样,挤成品字形,得益完全对等,没啥好权衡或竞争的,

四只呢?还是一样,挤成㗊字形,得益完全对等,而且每鹅的接触面积都增大,所以现有成员均得益,没有理由拒绝加入者,

可是五只就不一样了,当第五只加入时,现有成员面临多种得益不同的选择:1)让它呆在圈外,贴着我,如此我收益最高,2)让它呆在圈外,贴着别鹅,我收益最低,3)让它挤到中心位置,它得益最高,我们老成员都不得益(而且有所损失,因为接触面积变小了),4)让它远远呆着,无鹅得益,

很明显,利益冲突出现了,对于即将出现的圈芯好位置,大家都想要,于是问题变成了由两个博弈组成的混合博弈,1)接纳与否,2)谁得中心位置,第一个正和博弈,答案应该是明显的,第二个则是零和博弈,结果将由实力较量决定,

观察一下现实中上千只企鹅挤成一堆时,谁占内层这个问题是如何解决的,会有点意识,

再看大雁的八字飞行队形,当大雁乙凑到正在独自飞行的大雁甲后面时,乙得益,甲无损益,这是非对称正和博弈,矩阵是:
(0,1),(0,0)
(0,0),(0,0)
每当一只新来的加入到队伍末尾时,情形也都一样,

问题是,一旦队伍形成,就多了一重博弈:谁呆在领头位置,这是唯一没有收益的位置,而且这重博弈的结果好像无法通过个体间对抗来决定,大雁是怎么解决这问题的?我不知道,观察一下现实情况应该也挺有意思,

【2024-02-25】

@白色风车狂想曲:我记得大雁好像是要轮流位置领头

@whigzhou: 某种轮换肯定是存在的,问题是怎么轮,是否存在某种规则,而规则又是如何得到执行的?比如头雁退后时,二雁是否有义务领飞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立马跟着退?

@whigzhou: 假如已经存在某种轮流规则而且多数时候会得到遵守,那就转变成搭便车问题了,问题是这种规则最初怎么确立起来?

@whigzhou: 此类合作机制的启动恐怕还得靠亲选择才行,否则争相往后退的问题似乎无解

@郭世拯救:企鹅是轮流往里挤

@whigzhou: 这应该是没错的,问题是怎么挤法,是只挤一两层,还是一路挤到另一头?还有,被暴露者会如何反应?立马跟着挤?还是有义务至少暴露一段时间?若有此等义务,是如何被 enforce的?

@whigzhou: 如果每鹅每次只挤一两层,那么迎风面那几层还是很吃亏,因而围绕这些位置仍会展开争夺,于是叠加零和博弈

交易泛滥

2024-04-11 17:59:08

【2024-02-23】

@whigzhou: 听podcast,又撞到有人在衍生品问题上胡喷,据那位嘉宾经济学家说,如今(2017年)金融市场的规模已远远超出了那些金融产品底下的实体资产的价值规模,所以肯定是不健康的,无疑是某种机制鼓励了过度投机和交易泛滥,

诸如此类的说辞我都听烦透了,

这事情我在2010-11年早已说的很清楚(见《自私的皮球》第16章各节),衍生品的功能是风险的价格发现,而价格发现所需要的交易量,和其价格有待发现的商品的总市值没有关系,这就好比,赌球是胜负几率的发现机制,而赌球市场的规模和被赌的那些比赛的总市值没关系,

既然没关系,过度与泛滥就无从谈起,

举个更下流的例子或许更容易理解,Tinder上的活跃用户数,相当于价格有待发现的商品总量,用那位蠢嘉宾的话,也可以所是实体资产价值,而Tinder用户用手指头在屏幕上向左向右划拉的次数,就是价格发现过程的总交易量,再蠢也能理解,让Tinder市场顺畅运转(顺畅的意思是价格被充分发现出来了)所需的总划拉次数(S)和活跃用户数(U)并无固定比例关系,你不能因为S>100*U就说划拉过度了,

貴族的武力優勢

2024-04-08 20:49:59

【2024-01-29】

@whigzhou: 讀百年戰爭歷史,印象較深的一點是,中世紀貴族確實是打仗的專家,相對平民的武力優勢太明顯了,看不到一絲被撼動的可能,

愛德華三世在大陸的征戰歷程中,佛蘭德諸市鎮始終是重要盟友,可是這些由市民組成的軍隊幾乎從未打過勝仗,最佳結果就是不輸,給愛德華的最大幫助也就是牽制敵方兵力,或延緩對方進軍,而且他們的敗仗多數都是在數量顯著占優的情況下吃的,

著名的扎克雷運動,數萬烏合之衆,除了乘貴族沒來得及拉起隊伍之前破壞了一些莊園之外,沒打贏任何一場正經仗,沒幾個禮拜就被弭平了,在Meaux的最後一戰最能説明問題,上千扎克雷和巴黎反叛市民,被對方二十多位騎兵殺的抱頭鼠竄,毫無還手之力,這支騎兵在衝鋒沿路殺死了每個遭遇者,本方只有一位陣亡,

百年戰爭一些階段的一個問題是,許多從英格蘭和加斯科涅招募過來的隊伍,因爲領不到軍餉或不願意回家,常淪爲四處流竄的小股兵匪,多則上千人,少則幾十上百號人,流竄途中常常能拿下規模不小的城鎮,但從未聽説有城鎮平民能組織起來剿滅哪怕規模最小的一股兵匪,市民們最佳表現也就是守住城鎮不被攻破(如果城鎮設防的話),

像扎克雷運動這樣的事情,要是發生在無貴族社會,很可能就是攻城略地,縣令紛紛挂印逃命,雪球越滾越大,王朝崩潰,秩序瓦解了,這個大家都耳熟能詳,

所以等級結構的長期穩定,是以武力優勢為後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