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5-06-02 12:37:00
这周的某一天突然想起了以前很喜欢的一个小众歌手,一首歌的旋律在脑中浮现出来,回家就找到谱子用尤克里里弹了这首歌,希望你也喜欢。
I want you to help keep me from growing older.
Just let me snot on your shoulder,
when all that I’m thinking about is him.
虽然淘宝和京东在跟美团打商战,每天都能点到 10 块钱甚至更低价格的外卖,但长期吃外卖总归还是不太好,于是就决定自己在家做饭了。
之前买的 iPad 支架因为宿舍太狭窄了没地方放,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一抬手解锁就能看到今天的计划还是很不错的(就算不打开也能起到一个装饰的作用)。
还记得我在 第 26 期周刊 里写了什么吗?
你正在阅读一期特别的周刊,以后每个月的最后一期周刊都会如此,除了一般的信息聚合,还充当本博客的每月回顾
显然,五月的最后一期周刊应该是 第 30 期 ,然而上周我把这件事情忘记了,那么五月的文章回顾就写在六月的第一期周刊里吧!
接下来是周刊的常规栏目。
作者发现电子日历的弊端在于不够灵活,只能设置固定时刻的起始日期,而且格式单一,相反,纸面的日历就很灵活,可以随意涂鸦,但缺点在于不能数字化。
我自己也有过类似的纠结,经常在苹果日历和日程本之间来回切换。除了不够灵活,电子日历的操作流程缺乏「把东西写下来」的动作,我认为手写的过程其实能够增强确认感,自己写过的东西也更容易记住。然而,对我来说,使用纸质的日程本则需要更多的自驱力,因为要多带一个本子出门,拿出本子再打开本子写东西的过程,明显不如掏出手机打开 App 的过程方便。
作者提出了一种新的软件形式,叫做 Sketchy Calendar,把电子日历和手写日历结合了起来。一开始我觉得一些笔记软件的自定义纸页也可以实现这种功能,但日历显然也需要消息通知来提醒用户日程即将到来,这样的软件兴许真的能解决不少真实的需求。
这目前还是个想法,但我很期待未来的产品。
这是一篇演讲稿,演讲人是 Y Combinator 的联合创始人之一,演讲内容主要是为毕业生的未来职业规划提出一些建议。
其中包含一些「当我们刚刚开始的时候,大家都笑话我们……」这样的陈词滥调,但有一条建议很值得思考:如果你有野心,但却没有什么实际的计划,不妨先找到与你志同道合的人。
There’re a huge number of options, and you have to actively figure out which is the best for you. And the best way to do that is people. Find the interesting people.
选择很多,你必须主动去搞明白哪一个最适合你,最好的方式就是通过人。找到那些有趣的人。
一个有趣的现象是,在一些美国的影视作品里,剧中的中国人普通话说得很烂,查询之后才发现这个中国人的演员其实是个韩国人;同时,在另一部电影里,一个中国演员扮演了一个韩国人。对于美国的制片团队来说,「亚洲人」似乎是一个没有区别的群体,然而更具体的国家和民族文化的体现,才能人亚洲观众产生认同感。
作者收集了 1982 年到 2023 年亚洲人角色较多的电影,并通过剧情、角色设计和选角的方面评判这部电影对亚洲人角色的呈现是否「准确」。他们惊讶地发现,准确度其实超过了 80%。尽管得到了乐观的结果,文章最后还指出,好莱坞对文化多样性(diversity)的重视度似乎正在开倒车,在近年来开始下滑。
不过,即便作者站在种族歧视的反面,我仍然觉得这篇文章写得非常「白人中心主义」。多样性(diversity)这个概念就是建立在「一个场合里有多少非白人个体」这一评判标准之上的,本质上还是在以白人的视角看待问题。
此外,我不认为这篇文章的数据有多准确,因为他们只收集了「主要由亚洲演员参演」和「旨在描绘美裔亚洲人生活」的电影,这类电影本身就会更在意文化准确性,而在其他电影里作为配角登场的亚洲人是否被准确地呈现了,并没有纳入统计范围。这就是典型的路灯效应嘛。
友情链接似乎是中文万维网的产物,因为就目前为止,我还从未在任何类型的英文网站上发现友情链接这种东西。当我在维基百科中搜索友情链接并切换到英文维基时,我发现英文里的 Link Exchange 和中文里的友情链接并不是一个东西。
Webmasters register their websites with a central organization, that runs the exchange, and in turn receive from the exchange HTML code which they insert into their web pages.
站长在一个运营链接交换的中央组织登记他们的网站,然后轮流收到嵌入他们网页的 HTML 代码。
然而中文万维网语境下的友情链接是去中心化的,站长到别人的网站下留言,表明他已经将贵站的链接添加到自己的网站上了,希望贵站能够将自己网站的链接展示出来。英文里的 Link Exchange,更像是独立博客圈熟知的 开往 等类似的服务。
之前我看到有人把友情链接翻译成 Friendly Links(友好的链接),还和对方争论了一番,如今来看其实这个词没有正确和标准化的翻译,因为英文里就没有友情链接这个东西。
路灯效应是一种观察偏差(observational bias),意思是说当事人只在最明显的地方搜索样本,忽略了更难找的地方也可能存在的样本,进而造成了偏差。
路灯效应的名字出自一个笑话:
警察看见一个醉汉在路灯下找东西,便问他丢了什么。醉汉说他的钥匙不见了,让警察帮他一起找。两个人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钥匙,警察问他:“你确定你的钥匙掉这了吗?”
醉汉说:“不是,我在公园丢的。”
警察说:“那你为什么在路灯下面找?”
醉汉说:“因为这里有光!”
Source: Streetlight effect - Wikipedia
2025-06-02 12:16:00
路灯效应是一种观察偏差(observational bias),意思是说当事人只在最明显的地方搜索样本,忽略了更难找的地方也可能存在的样本,进而造成了偏差。
路灯效应的名字出自一个笑话:
警察看见一个醉汉在路灯下找东西,便问他丢了什么。醉汉说他的钥匙不见了,让警察帮他一起找。两个人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钥匙,警察问他:“你确定你的钥匙掉这了吗?”
醉汉说:“不是,我在公园丢的。”
警察说:“那你为什么在路灯下面找?”
醉汉说:“因为这里有光!”
Source: Streetlight effect - Wikipedia
2025-05-30 16:11:11
友情链接似乎是中文万维网的产物,因为就目前为止,我还从未在任何类型的英文网站上发现友情链接这种东西。当我在维基百科中搜索友情链接并切换到英文维基时,我发现英文里的 Link Exchange 和中文里的友情链接并不是一个东西。
Webmasters register their websites with a central organization, that runs the exchange, and in turn receive from the exchange HTML code which they insert into their web pages.
站长在一个运营链接交换的中央组织登记他们的网站,然后轮流收到嵌入他们网页的 HTML 代码。
然而中文万维网语境下的友情链接是去中心化的,站长到别人的网站下留言,表明他已经将贵站的链接添加到自己的网站上了,希望贵站能够将自己网站的链接展示出来。英文里的 Link Exchange,更像是独立博客圈熟知的 开往 等类似的服务。
之前我看到有人把友情链接翻译成 Friendly Links(友好的链接),还和对方争论了一番,如今来看其实这个词没有正确和标准化的翻译,因为英文里就没有友情链接这个东西。
2025-05-30 15:38:09
社交媒体上流行一句话:「房子是租的,但生活是自己的」。今天我要把这句话反过来——生活是自己的,但空间是别人的——来谈谈生活空间的责任化、秩序化和规则化。
一个典型的例子是学生宿舍,禁止使用大功率电器的规则就是规则化的体现之一,规则也构造了某种秩序,在规则和秩序背后,反映的是各方人员承担、推卸和规避责任的行为。今天的文章就以学生宿舍这一空间为引子来展开这个话题。
实际上,就算在宿舍使用的是 90W-200W 的小功率热水壶(功率甚至不如能买到的最小功率的电吹风机),也会被当作违规电器没收,当事人还会拿到一张处分,因为这属于《学生守则》上描述的那一类别的电器,与功率无关。
更可怕的是,为了保证规则的有效性,学校可以调遣安保处工作人员,佩戴与执法记录仪类似的摄像机,进入学生宿舍,在学生「作案」时出其不意地拍下证据。
有人可以随时闯入我生活空间的事实,也促使了我 搬出宿舍 。我本来就要忍受另外三个人占用我的私人空间,现在还要提心吊胆地等着另外一群人带着录像设备,用强硬的手段进入我的住所?去你妈的,我才不干。
我当然能理解学校这么做是为了保证消防安全。不过,值得反思的问题是:同样的火灾隐患被允许出现在学生自己家里,却不被允许出现在学生宿舍,这是为什么?
原因显而易见:因为发生在学校以外的火灾无需学校承担火灾后果,也无需承担责任,更不需要保证学生宿舍几百人的人生安全。
规避责任1并不一定可耻,对于学校这样的机构来说,反而是必要的做法,能保证机构的正常运转。规避责任的做法让学生宿舍成为了一种特殊的生活空间,成为了「责任空间」,需要额外的规则和秩序,对生活在这一空间中的人做出限制和规范。禁止的并非是大功率电器,而是禁止一切会导致难以处理的责任的行为。
至少对于我这一代人来说,从中小学到大学,都会在假前或者一些时间节点到来时,受到学校方的安全教育,这一教育由老师、辅导员、班主任代理执行。安全教育,在我看来,规避责任的目的大于真正的教育目的。很多时候,老师会在完成安全教育之后补充一句「别说我没讲过」,同时,这样的安全教育在进行时,会被要求拍照留存证据,证明学校履行了对学生进行安全教育的责任;我在签订走读生管理协议时,协议上也清楚明白地写着「学校有义务对学生进行相关的安全教育」。
当学校被机构化,行政的工作就大于了教育的工作;当生活空间被责任化,保障生活条件的目的就成了一种责任和义务,并且必须制定新的规范来保证不会产生更多麻烦的责任。
包括出租屋和旅店等生活空间,也会有类似的规避责任的规则,比如在租房合同上写明「租客离开时应当关闭电闸」,但关闭电闸就意味着冰箱无法继续工作,实际上根本没有人会那样做。这样写的目的是在因未关闭电闸而导致的安全事故发生时,规避这一事故所带来的责任。
在我家里,我的父亲显然具有一定的权威,在某种程度上,他可以规范我在家中的行为,以保证家的秩序。这样的规则和秩序并非是基于责任建立的,而是基于权威,或者是话语权。
大概是受我母亲和奶奶的影响比较大,我在一些生活小细节上还算节俭。我在使用纸巾时,习惯将一张较大的餐巾纸撕成两半,用一半,另一半揣兜里下次用。我在家里使用抽纸擦嘴、擦桌子之后,如果有接近一半的纸面还没有被使用过,我会把这一张纸放在桌上(我会保证与桌面接触的那一部分纸是干净的)等着下次用,但有一次,我爸因为我的这个习惯呵斥了我,他认为脏了的纸巾就应该直接丢掉。
餐桌上的纸巾之争其实是我和我爸标准的冲突,但很显然,对于这样的琐碎小事,争执是没必要的,我不得不听他的。然而,我自己的标准无法得到执行,我必须在生活空间中听命于人的事实,让我在家中生活时变得不那么自在,甚至,我觉得在自己家里缺少家的感觉。
我在小学时期,经常在周末寄宿在表哥家玩。有一件小事情至今令我印象深刻。我有一次直接把痰吐在垃圾桶里,我的表哥目睹了这一幕,感到很不愉快,并跟他的爸爸(也就是我的姑父)说了这件事情,姑父心平气和地教育我说要把痰用纸包起来,再丢进垃圾桶。尽管语气温和,也是正常的教育行为,但我仍然感到很难堪。寄人篱下,又违反了生活空间中的规则,这让我感到羞愧。
另一次,也是在表哥家,我在午饭前看完了一个很有意思的科普视频,想在餐桌上讨论这件事情,但我讲了半天都说不清楚,于是我跑下餐桌,跑到电脑面前,把那个视频发给了我的姑姑,提议大家可以看一看。我记得非常清楚,当时餐桌上沉默了至少一分钟,于是我又问了一次,又是一阵沉默过后,我的姑父开口说:「我们在餐桌上不用电子设备。」
我感觉羞耻感通过我的血管流遍了全身。
即便是熟悉规则过后,对于我想做但不能做,或者必须换一种方式做的事情,我仍然感到有一些不自在。对我而言,寒暑假期间一个人留宿,和自己在出租屋住的这几天,是我感到最舒服的时光,舒服到让我对回家这件事情都产生了排斥,因为在这些情景下,规则的影响被最小化了。
我不禁开始思考「家」究竟是什么意思。
尽管苏轼的这句诗讲的是「故乡」,但用于「家」的概念也未尝不可。
前文我一直用「生活空间」和「住所」这些词,因为这两个词仅表明了空间的功能性质,没有传达情感性质;「家」这个概念显然是有更多的情感依托的。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觉得自己是一个「没有家的小孩」,是因为即便在名为「家」的空间里,我也难以感到「家」应当提供的情感价值。
家应该让人感到心安,不是吗?
生活空间的责任化、秩序化和规则化,在学生宿舍、出租屋和酒店房间等空间中表现得比较明显,由于规则不是自己制定的,所以维护秩序和承担责任就不是一件让人内心舒畅的事情。这样的现象其实也存在于真正属于自己的空间内,但对于这样的空间,秩序是自己建立的,规则是自己制定的,责任是自己清楚且愿意承担的,在这样的空间内,规则、秩序和责任反而是安全感的来源之一。
对于不少人来说,独居是一件很「爽」的事情,这是因为没有人干涉自己建立的秩序,没有人把规则强加到自己身上,也没有人把责任甩到自己身上。
比如,我的前室友上厕所关了厕所门但不关阳台门,导致他的屎味和拉屎的声音让正在吃饭的我想要把头扯下来砸死他,就是因为他的行为破坏了我在生活空间中试图建立的干净整洁的秩序;我的前室友通过两个人的石头剪刀布决定四个人的洗澡顺序,把刚跑完步回来大汗淋漓的我晾在一边,就是把莫名其妙的规则强加给我的表现;我觉得热想开空调,某个虚狗室友穿着短裤短袖不盖被子躺床上抱怨自己冷,让我想拿刀把他捅死,就是因为他把保证自己温暖舒适的责任甩在了其他人身上2。
与自己选择的人共同居住,使用同一个生活空间时,制定规则来保证秩序,进而共同承担责任,就显得很有必要了。住在学生宿舍不得不遵守第三方制定的规则,一些家庭模式下,自己也没有规则制定的参与权(或者规则本身就很模糊),迫使个体耗费精力学习陌生的规则,维护别人希望看到的秩序,分担别人的责任,就是很令人抓狂的事情。
为了保证生活空间中的安全感,让家成为「家」,就要参与规则的制定,以维持一个同居者都能感到舒服的秩序,承担都愿意承担的责任。
当然,一切都前提是和你住在一起的人是你自己选的,而不是一群随机掉落的傻逼。
2025-05-29 15:07:00
在我审视自己对小孩子的厌恶情绪时,我发现「高中生」是一个微妙的转折点。我惧怕用哭闹控制母亲的婴儿,我回避总是在四处张望的幼儿,我厌恶蛮不讲理、说着自以为是的话的小学生,我认为初中生比起小学生也不过如此,他们的行为甚至更过火。至于高中生,他们其中的确有不少难以应付的个体,但大部分都至少还算是「可以交流」。
似乎我找到了一个合理的不讨厌高中生的解释,但我认为,真实的原因可能并非如此——我可能只是在高中过得还不错而已。
如此一来,对孩童的厌恶其实是「自我厌恶」——因为讨厌过去的自己,所以讨厌现在的小孩子。那些对我说「你这么讨厌小孩子,你自己以前也是小孩子呀」的人,我还真被他们说中了。
按照这个链路继续发展下去,「自我厌恶」的原因可能是「合理化自身」——因为过去自己的行为和现在自己的行为不同,为了合理化这种变化,就告诉自己「以前的自己不懂事」,贬低过去的自己,从而使得当下做出了改变的自己变得合理,甚至变得光荣。
说不定再过几年,我也会开始讨厌高中生;等我大学毕业,对大学生活的流连忘返,大概也有朝一日会变成对当时清澈而愚蠢的自己的嘲笑。
——《 我为什么讨厌小孩子? 》
别说高中生,还是大学生的我现在已经开始厌恶大学生了。
不过,这种厌恶似乎并非是出于对自身的厌恶,而是对群体的排斥。
如果你有读最近两期的周刊,你应该知道我从宿舍搬出去了。在走读申请和住宿管理协议上,我在原因一栏填写的是「个人习惯原因」,我没有把自己的情绪留在书面材料上,但实际上,比起自己的不合群,我逃离宿舍的动机更大程度上是对室友的怨恨。
就是字面意思的「拉屎」。
我忍受不了群居生活,终于决定要搬出去的原因之一,是我不想在吃饭的时候闻室友的屎味。这并不是最重要、最关键、最深层次的原因,但绝对是最能让人产生生理不适的原因。
我的床位在靠阳台的一侧,阳台和室内有一扇门隔断,阳台左侧是厕所,也有一扇门。阳台门的封闭性还不错,我在入住的时候为了防虫还给阳台门下面的门缝堵了。厕所门就不那么美好了,大概是为了透气,厕所门的下半部分是类似通风口的、倾斜的百叶窗。很不幸的是,我的位置正好处于厕所的斜对面,如果把阳台门和厕所门都打开,我转过身就能看到厕所里长什么样子。这样的黄金位置,整个寝室独我一份。
现在,想象一个典型的零零后,视线始终没有离开手机屏幕,僵尸一般地打开阳台门,走进了厕所,关上了厕所门。由于阳台门还是开着的,而厕所门是透风的,我能清清楚楚地听到他的每一坨排泄物掉进蹲便里溅起水花的声音,以及那个饮食结构的 50% 由方便面组成的人类在排泄时发出的轻微呻吟声,没过多久,因为食堂挤满了人所以到寝室吃饭的我,在进食时闻到了离我两步远的人类粪便的气味。
我转过身猛地把阳台门关上,食欲已经消失殆尽。里面的人类玩了半个小时手机之后终于出来了,由于厕所里没人,他也就没有随手关上厕所门;进入室内时,他也没有关上阳台门。这时阳台门和厕所门都是开着的,排泄物的气味又向我袭来,我捏着鼻子走出去,熟练地拿起我放在阳台上的空气清新剂,把厕所里每个角落都喷了个遍,然后把门关上。过了一会,另一个人类打开了阳台门,发出了让我想要把自己的脸抠下来的「嗯?」的声音,他停在门口,向室内扫视了一番,确认没有人在厕所里才打开了厕所门,发现厕所里果真没人时,他又发出了「嗯?」的声音。
我无法向你描述我写下上面那段话的时候有多想骂人,我感觉我敲键盘的时候,手臂上的血管都要爆炸了。
我是个处女座特质很强的人,尽管我不会强硬地要求别人,但我非常在乎私人空间的整洁。然而,所有人共处一室的群居生活让我这样爱干净的人非常吃亏。我不清楚其他的男生宿舍是怎样的,但对于清洁这件事情,我曾住的宿舍向来是「谁先看不下去谁干活」。这不是什么成文的或口头上的规定,仅仅是因为另外几个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生活条件。
去年六月的时候其实已经搬过一次宿舍,之前住的是六人寝。由于空间有限,六个人只能共用两个垃圾桶。在那个时候,宿舍的垃圾在 80% 的情况下都是我丢的,因为不管桶有多满他们都能想办法往里塞东西。更可气的是,那些人会直接把吃完的外卖盒子盖上盖塞进垃圾桶里,让垃圾袋里 80% 的空间装的全是空气;还有一次性筷子,由于垃圾桶带孔,那些沾满油污的筷子会把垃圾袋戳穿,然后卡在孔里,我每次都没办法顺利地把垃圾袋从桶里拿出来,不得不用手去碰卡住垃圾袋的脏东西。
六人寝的厕所和浴室是分离的,但这并没有听起来那么美妙。如果蹲便和淋浴花洒在一个地方的话,洗澡水就能够顺带清洁蹲便…… 还用我继续说下去吗?那些重油盐饮食的人类的排泄物会在蹲便上留下怎样的污渍,你应该也能够想象吧?那个时候,几乎每个周末,我都会在戴着口罩,穿上围裙,拿着马桶刷勤勤恳恳地刷厕所,洁厕灵被我用光了两瓶。有些污垢估计是上一届,甚至好几年前的人类留下的,刷了几十遍都刷不干净。我的朋友跟我说,他们有我这样的室友还真是幸运,但我的室友可能从没想过这些事情吧。他们兴许都不在意厕所到底是白色的还是黄色的,只在乎能不能在排泄时在手机上看点刺激多巴胺分泌的东西。
之前厕所漏水,水管工人见我们厕所没有垃圾桶,很担心水管会堵住,叫我们放一个垃圾桶在厕所。我表面上答应了,实际上并没有这么做,因为我知道,处理那个垃圾桶的责任一定全部会落到我身上,我接触室友粪便的机会已经够多了。
我没有很怕热,但我的室友作为一群饮食结构中方便面占比超高的人,借用我朋友的话来说:「那很虚了」。有关空调使用的争端,是促使我在夏天搬出宿舍的导火索。
体质差异,我当然能理解,但我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那个蠢货穿着短裤短袖也不盖被子躺在床上,在我要开空调的时候跟我抱怨他睡觉的时候冷。你冷你能加衣服,我热我能扒层皮吗?
五月中旬的时候,我挂在柜子上的湿度表已经突破 80% 了,早上出门时留在桌上的水渍,到了晚饭时间都还没干,室内已经潮得让呼吸都变得沉重了,那个矫情的虚狗还是不愿意开空调,活得跟他妈蟑螂一样。
这不是最让我气愤的,我怎么也忍受不了的,是那群傻屌在我尝试与他们沟通时展现出来的拧巴。我曾经以为沉默和无为不会是一种过错,感谢我的前室友在我询问要不要开空调时的沉默和「嗯嗯啊啊」不说人话的行为,让我深刻意识到了在该发表意见的时候不发表意见是一件多么令人抓狂的事情。
他们的拧巴不止体现在交流上,他们的决策方式也让我摸不着头脑,而且很多时候影响到了我——我在中午几乎是没有办法喝热水的。还记得我前面画的那张宿舍的布局图吗?那里面有一个小小的饮水机。还记得我反复提到我的室友爱吃方便面吗?
学生宿舍里使用的是非常老旧的饮水机,功率很低,烧水的时间很长,能储存的热水也很少。如果要用饮水机泡面,饮水机一次能储存的热水只刚好够泡一碗面,等待下一次水烧好大概需要十五分钟。除了我以外,宿舍的另外三个人几乎是抱团行动的,所以,如果他们要泡面,那三个人就会同时泡面,那么他们就需要排队。
自然地,吃饭这件事情好像比喝水更重要1。当我尝试在中午接一杯热水时,他们就会提醒我有人还在等着泡面,即使那个等着泡面的人把调料包放好了之后就一直在打游戏看视频,根本没在意水什么时候烧好了。
他们从商店买了方便面回来的时候,还会上演一场初中生式的闹剧,争一争今天谁先泡面。我光是听到那些蠢言蠢语就想把自己的脑袋抠下来。
我至今想不明白的是,就算我在用餐高峰期选择吃麻辣烫这种需要更多时间选菜和煮菜的食物,在我吃完之后,还有室友没吃上泡面。在寝室排队等热水的时间,明显要比在食堂排队的时间长,但我中午回寝室的时候,经常能闻到各种扑面而来的方便面的味道。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可能只是不想让排队浪费他们打游戏的时间吧。
不只是泡面这件事,几乎所有涉及到资源争夺的场合,他们都会有这样的行为。2有一天晚上,我从操场跑完五公里回到寝室,浑身是汗,而好巧不巧,他们也刚好结束了电子运动,离开了电脑,开始石头剪刀布决定谁先洗澡了。
这种行为的孩子气不止体现在说话方式和决策方式上,还体现在边界感的缺失。小孩子有些自我当然能理解,一群成年人还不知道考虑和自己共处一个空间的其他人的感受,就显得很巨婴了。
实际上,那天晚上只有两个人要争着洗澡,那两个人完全忽略了另一个一直在寝室的室友,还有被汗水浸湿了的我,仅凭他们两个小孩子一般的石头剪刀布就决定了四个人共享的设施的使用顺序。更让我想要拿刀把室友捅死的是,那个带头石头剪刀布,非要争着第一个洗澡的傻逼,在赢了那场男人的对决之后,开始在房间里乱晃,盯着那个被刚才的石头剪刀布排挤在外的室友的电脑屏幕看。那个「莫名其妙就排在第二个洗澡」的室友,也忍不了了,让他快点去洗,他头也没回,招招手说「马上马上」,然后继续盯着别人的电脑屏幕看。
我的血管又要爆了。
我们学校的宿舍大多数都没有配备公用洗衣机,从六人寝搬到四人寝之后,原来一直用的那台洗衣机需要一些调整才能用。新寝室的阳台上没有可以接洗衣机入水管的水龙头,需要购置转接头,原先的排水管也不够长,不能直接伸到厕所里,需要购置延长管(哦对,那个阳台上连排水孔都没有)。阳台上只有一个插孔,接上热水器之后就没法用洗衣机了,吹风机也没地方插,所以至少需要一个三孔的插线板。
我发现这些问题之后,很清楚地把需求传达给了他们:水龙头转接头、洗衣机排水管延长管和三孔插排。由于我周末要上班,所以就让他们选购,但我显然高估了这群蟑螂的生活自理能力。
“你买吧…… 我不会买诶……”
“……”
取快递我得自己跑一趟也就不说了,东西拿到之后,我又怎么能指望那些连商品信息都不会读的东西搞懂怎么把那些玩意装上去呢?
阳台上的水龙头长得真是很有意思,我试了三种不同的转接头才勉强把它装好,但漏水非常严重。我又外卖下单买了生料带和防水胶布,还顺带买了纳米胶,用来把插排贴墙上,又自己跑了一趟去拿。耗费了一下午的时间,我终于把洗衣机的问题搞定了。我身上湿透了,汗水从头上滴下来,身上全是水龙头喷出来的水,地板和窗户上也有水珠在往下掉。我打开阳台门进去,另外三个室友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电脑屏幕看。
后来,修水管的师傅来宿舍,发现我把洗衣机进水管接到出热水的水龙头上了,建议我换掉,水管也要找个东西支撑一下,不然可能会把水龙头掰坏。我顺便换了个双头的、可以转换出水方向的转接器,用我多余的松紧绳把水管困在了阳台上的一根柱子上,又费了好大功夫缠生料带、研究转接器的结构,这期间转接器还掉下来几次,我身上又湿了。
换完转接器的那天下午,那个发现厕所里没人就发出「嗯?」「嗯?」「嗯?」声音的蠢货,似乎对所处环境发生的改变感到惊奇,在阳台上洗手的时候发出了「噗嗤」的笑声。
对,没有人说谢谢,我得到的只有莫名其妙的笑声。
我的血管…… 血管……
由于洗衣机的事情折腾了我几乎一周,他们也手搓衣服搓了一周,所以在室友决定建一个寝室的微信群时,我开玩笑地把群名命名为「XX 苑 X 栋洗衣机奴」。没过多久,那个在空调房穿短袖短裤抱怨他冷的虚狗把群名改成了「互相包养群」。
啧,连幽默感都这么低级。
这样的抱怨我还可以继续下去,比如那个只会「嗯?」「嗯?」「嗯?」和「噗嗤」的傻逼每天晚上都会发出让我感觉自己内脏都在颤抖的鼾声,那两个喜欢剪刀石头布达傻逼经常开黑打游戏大喊「屁股」「傻逼」毁了我的下午3,但我想我不应该继续骚扰我的读者了。
之前一个朋友问起我在外面兼职做助教老师的感觉如何,也提起了我之前在朋友圈抱怨室友的事情,我才意识到,同样是大学生,我的前室友和我的学生之间的差别居然这么大。
因为是针对大学生的教培机构,所以愿意来报名的几乎都是自愿的,有一定上进心的学生。4他们其实和大部分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日常抱怨的都是只会念 PPT 的老师、要上的水课太多了、Deadline 要赶不完了、室友半夜打游戏之类的。不过,他们和我有一个很相似的特质:不合群。
在这里报名的学生选择留下来的常见原因是:喜欢这里的氛围。我还听过一些人说,他们在大学交到的最好的朋友,就是在这里认识的。这么说起来,我的交际圈涉及周边的各大高等院校,但自己学校的校友却很少。我和他们离开了自己的学校之后,才收获了更高质量的社交和更真诚的友谊,除了自身的不合群之外,大概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这是我自己选择的地方和人。
我观察到,我的一些高中同学在进入大学之后,并没有在新环境里交到什么朋友。许多人离开中小学的教室过后,就变得不会社交了。我想,这是因为他们从未自己选择过朋友。
中小学的教室里并没有什么娱乐活动,社交空间也有很大的空间限制。一群人被关在一起,熟悉过后就成了朋友,这不需要什么社交能力。而大学的教室是不固定的,上课时也可以随时掏出手机来避免现实生活中的社交,人们有了更多的选择过后,反而不会社交了。我的三个前室友大多数时候都抱团行动,其他男生宿舍相互之间「难舍难分」的案例也很常见,也是社交能力弱却不愿意改变的体现。
大学里同一个专业的人,相似程度也不见得有多高。有人和我一样从小对计算机感兴趣,自学过编程;也有人是被调剂过来的,在通识课上的表现比专业课要活跃得多;还有人的规划比较清晰,考虑过各种因素之后选择了这个专业;剩下的人占大多数,只是不得不来到一个新环境过着和中小学一样的浑浑噩噩的生活而已。
有意识地选择了一个新的环境,就能把成分复杂的大学生群体区分开来。我的学生大多都是有些上进心的,他们对生活的态度也截然不同,与他们相处我感到舒服很多,甚至很多时候能够反过来治愈我。搬走之后,我把那群虫豸从我的社交圈里剔除了,在自己的屋子里和学生打视频指导的时候也自在不少。
尽管新住所在公路和轻轨旁边,即便隔音不错,也能听到一些交通噪音和走廊上外卖员的声音,但和学生宿舍凌晨一两点隔着老旧木门听到的脚步声、开门声和天杀的居然有人唱歌的声音比起来,只能算小巫见大巫了。
我现在不用在狭小的空间里担心在冲咖啡的时候把水和磨好的咖啡豆洒在电子设备上,不用半夜像个贼一样摸黑上厕所,不用每天纠结要怎么优化收纳才能塞下我的书、本子、咖啡豆和各种器皿,我也终于可以自己做饭了。至少目前来看, 我不需要继续蹑手蹑脚又骂骂咧咧地生活了 。
2025-05-28 19:55:00
一本讲应该关注什么(what to give a fuck about)来过好一生的书。教人怎么过好一生可能不是作者的写作目的,但书中的确包含了不少通用且通俗的人生建议,是作者通过自身经验总结出来的人生哲学。
我印象比较深刻的观点如下:
作者自己的故事也很有意思,在中学时期因为吸毒被学校开除,在挚友死亡后陷入了很长的抑郁期,年轻的时候一直在不同的国家之间游走,有一个读者很多的博客并以写作为生…… 没有这些体验和经历他也写不出这本书吧,不过这或许也让他写书的时候不经意显露出了有点重的爹味。
也或许是因为有一些爹味,我读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他是从典型的异性恋男性视角思考的,作者在举例子的时候经常把「和女孩约会」「找女朋友」「有什么样的妻子」这件事情与其他人生价值相关的事情并列起来讨论。
一方面,作者这样写,读起来就像他不觉得会有女人读他的书一样;另一方面,从作者简要提及的他与他兄弟的关系来看,他似乎在无意识地与读者建立一种类似于「兄弟」的关系,一些段落读起来有点像「我懂你,你也想要女人和性,但和一个人共度余生才更好」的人生建议。用上野千鹤子在《 厌女 》一书中阐述的观点来讲,作者在写作时无意识地以为自己和读者处在一个「男性同性社会同盟」里。
有称赞也有批评嘛,我还是认为这是一本不错的书,而且话粗理不粗的语言风格我也比较喜欢,总之值得一读。